五色蒼穹里沒有任何東西存在。
行走神途無邊無際,也絕不可能存在任何事物。
所以余白第一反應不是震驚和警惕,而是愣神。
當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觸碰到某種東西的時候,余白第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李子冀開口說話:“看樣子你無法走出神途。”
這一瞬間,余白只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只是瞬間便抽身退去,同時一道氣息化作掌印朝著李子冀打了過去。
掌印自然落在了空處。
李子冀站在黑暗中看著他:“所以我現在倒是十分好奇,為什么大神官一定要讓你來走神途,并確信你一定走的過去,可以和神子分庭抗禮。”
他上下打量著余白,就像二人初次在神臺上見面的時候:“因為你的的確確無法走的過去。”
連續兩次開口說話,余白的情緒已經從震驚變為平靜,他聽過這個聲音,眉頭微皺,看向了聲音所在之處:“李子冀?”
迷霧中亮起兩束光,那是李子冀雙眸所凝聚的神輝:“是我。”
余白聲音微冷:“原來你根本沒有去見教皇大人,而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進入到了五色蒼穹里,若我所料沒錯的話,應是神子幫你進來的?”
打開五色蒼穹需要神座上的三位大人物一同動手,可神子畢竟是神山之中最特殊的那一個,無論做了什么事情都不足為奇。
李子冀并沒有否認,因為否認完全沒有意義:“我與神子達成了合作,提前走進神途阻止你。”
“阻止我?”余白好像是聽見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話,他先是輕笑了兩聲,然后語氣變得更冷:“你以為我是單弘毅那個廢物嗎?李子冀,縱然你天資絕頂,但畢竟只是初入四境,你真的認為能贏我?”
李子冀淡淡道:“若是以踏足境界年頭長短論實力,那我想天底下最強的應該是那些躲在陰溝里的老不死。”
余白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教袍上的神鐮標志,他在殺人之前總是喜歡摸一摸這個標志,這是他長久以來所養成的習慣,不僅可以靜心,也可以提醒自己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
李子冀闖入神教教眾才有資格進來的五色蒼穹,那當然是該死之人。
“在神臺前,我曾警告過你,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他開口道。
那天夕陽下,二人第一次碰面,交談的過程十分短暫,卻絕對算不上愉快。
李子冀輕笑一聲:“不是提醒?”
余白道:“你還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李子冀望著他,眼中的神輝沒有一點衰減:“我從來都不需要別人來提醒我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余白道:“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既如此,那就讓我親手掐滅你的信心,神教不是圣朝,由不得你來胡作非為,只是很可惜。”
李子冀問道:“可惜什么?”
余白淡淡道:“可惜你以后不會再有改正的機會了,因為死人是不會改正任何缺點的。”
李子冀覺得很有意思:“這么說來,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余白道:“你現在還不是,但一會兒就是了。”
四周的濃霧不曾消散,可以阻擋余白的視線,但是卻無法阻擋二人之間交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