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終究是徐鴻漸的老巢,只要他們豁出去,有的是辦法弄死一名官員。
此前陳硯還未知曉此事,就已多次涉險,一旦知曉此事,往后的危機怕是層出不窮。
如此危機之下,陳硯竟然冷靜下來了。
前世他從史書上看到過沿海有走私者與日本浪人相勾結,牟取暴利。
徐鴻漸被他逼著辭官后,焦志行雖撐著有些艱難,可只要徐鴻漸回不來,徐門遲早被瓦解,清流在陛下的幫助下也可以逐步占據上風。
可徐鴻漸還未離京就有倭寇屠村之事。
以前他以為是湊巧,為此還退讓了,如今看來,這徐鴻漸怕是與倭寇早有勾結。
為了賺錢,竟當賣國賊!還是以整個村子幾百人的性命為代價。
“不就是玩命?弄死一個不虧,弄死兩個賺了!”
他危險不要緊,弄死徐門上下才是最重要的。
薛正愣了下,臉上終于帶了笑意:“三元公此爽快。”
無非就是玩命,為了大義,身死又何妨?
陳硯道:“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站在此處看著可不行。”
薛正道:“我已有準備。”
很快陳硯就知道錦衣衛的滲透能力有多強,這隊伍最后兩排竟全是薛正手下。
陳硯換上衣服,與薛正一同舉著火把走到了隊伍最后,跟隨隊伍到城門口,守城的兵卒筆直站著,根本不檢查隊伍中的人。
從北門進城后,隊伍大搖大擺穿過府城。
府城內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整個城除了隊伍手中的火把外一片漆黑,連狗叫聲都聽不到。
穿過整個府城,從南門出來,又走了半個時辰終于到了海邊。
原本片板沒有的海邊,此刻擺滿了百料船。
身穿甲胄的百名將士們整齊地站在沙灘之上,月光之下,手中的大刀反射出森森殺氣。
靠近海岸的船此時已在裝載貨物,而舉著火把的人已登船站在甲板之上,仿若嚴陣以待。
此等氣氛與府城守衛的松散完全不同。
“都快點!”
有將士四處走動,呼喊催促。
陳硯覺得很是怪異,他們仿佛在提防什么。
松奉上下一心走私,再加上馮勇領著衛所給他們保駕護航,在此地應該是橫著走,他們還緊張什么?
很快第一批船裝滿,裝貨的人盡數下船,那些拿火把之人留在船上,隨著船起錨,調轉船頭要離開。
就在后面的船給第一批船讓道時,湖面上突然出現了一些黑點。
陳硯定睛看去,那些黑點越來越近,借助月光他終于看清楚了——劃子。
劃子是小型木船,平底敞篷,長約三四米,寬一米多,依靠單槳或雙槳劃動。
無數劃子浩浩蕩蕩而來,猶如密密麻麻襲來的蟻蟲。
“海寇來襲!迎敵!速迎敵!”
一聲驚呼后,旋即就是陣陣呼喊:“海寇來襲!”
一時間,整個海灘上的將士們都嚴陣以待,載貨的青壯們紛紛從獨輪車底下抽出刀來,一條條船上射出無數支箭,盡數朝著劃子射去。
如此多箭盡數刺入劃子上豎起的稻草人身上,而那些劃子沒有絲毫停頓就圍到了裝滿貨物的船四周。
劃子上的人仿若螞蟻,沿著大船四周就往上爬。
大船一個擺尾,將左側的劃子撞出去極遠,不少攀爬的人紛紛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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