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勇額頭青筋突起,一雙猩紅的眼盯著下方站得筆直的陳硯,手指向校場上站得整齊的隊伍:“我千戶所一共有將士一千一百二十人,你們民兵又有多少?”
陳硯頗為自豪道:“足足一百人!”
馮勇額頭突起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起來,恨不能當即拔刀當著眾將士的面一刀將陳硯給劈了。
可他只要一看到陳硯,目光就能掃到他身后的兩名錦衣衛。
深吸口氣,他忍!
“要將我千戶所的將士都打光,犯境倭寇需是多大的隊伍?光靠你們一百民兵如何抵擋?”
陳硯提起一口氣,聲音更嘹亮:“這一百名皆是精兵,只要練好火銃與火炮,俱可以一當十!”
此話一出,不止馮勇,就連千戶所的將士們也被他的不要臉給驚到了。
就這么一群民兵,竟就敢吹噓能以一當十?
合著你們民兵各個是精兵,咱千戶所這些將士都是老弱病殘?
即便是再沒血性的將士,也無法容忍此等羞辱,紛紛扭頭對上站在他們隊伍最后的民兵。
如此一來,千戶所的將士們隊伍就亂了。
而陳老虎領著的民兵們雖嘴角上揚,身姿依舊挺拔,絲毫不動。
如此兩相對比,讓馮勇右眼的眼皮抽了下,熱氣從撐大的鼻孔噴涌而出。
再看向陳硯,就見陳硯下巴往那些將士所站方向側了側,仿若在與馮勇說:你看看。
馮勇握著刀把的手因過于用力而發抖,他幾乎是對陳硯咆哮:“校場重地,無關者滾!否則,視同闖營大罪,格殺勿論!”
千戶所那些將士齊齊拔出手中大刀,高舉至半空:“擅闖軍營者,格殺勿論!”
千軍之怒,殺氣騰騰。
陳硯一向是個知進退的人,此時便招呼著陳老虎與一眾民兵撤退。
一直到離開千戶所,還能聽到里面震天響的“格殺勿論”。
陳老虎上前幾步趕上陳硯:“他們恨不能殺了我們,定不會給我們火器。”
陳硯糾正陳老虎:“我們是去借,并非要,都是為了抗倭大業,想來馮千戶不會如此不顧大局。”
聽著身后久久不停地呼喊,陳老虎嘆口氣:“并非人人都有硯老爺顧大局。”
剛剛他們若出來慢一些,怕是已經被里面的將士收拾了。
“既然馮千戶不顧大局,我們就幫他顧大局。”
他陳硯都來這一趟了,總不能空著手回去。
……
將陳硯趕走后,馮勇怨氣難消,還對下屬嘲諷道:“他傷我如此多將士,竟還敢來借火器,哪兒來的臉?”
那下屬附和幾句,見馮勇氣消了不少后,方才小心翼翼道:“那陳硯詭計多端,必不會善罷甘休,大人不可不防啊。”
馮勇嗤笑一聲,將刀拍在桌子上,面露不屑:“火器在本官手里,他還能搶不成?”
真以為憑著百來號人就能橫著走?
當天晚上,馮勇就知道陳硯是如何的狡詐。
他竟讓一隊民兵大晚上在海灘訓練兼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