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眾人便齊齊看向謝先生。
這位沉默許久的謝先生此刻終于再次開口:“陳硯此舉,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他要以自已身死來揭露我等,其二,便是他有所圖。此前他均是被動,沉寂數月后突然主動出手,怕是別有所圖。”
謝先生目光落在神情異常的馮勇身上:“馮千戶可知其中內幕?”
無數道目光落在馮勇臉上,馮勇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見狀,眾人便知陳硯此等行徑必與馮勇脫不了干系,紛紛詢問。
馮勇被逼急了,惱怒道:“他要火銃與火炮!”
詢問聲戛然而止。
謝先生卻露出了然的神情。
難怪陳硯此次行事如此異常。
若是為了火器,如此搏命倒也說得通了。
經過短暫的安靜,屋子里爆發起激烈的爭吵。
謝先生卻退了出去,進入旁邊的屋子,將此事稟告給寧王。
就連一向笑容滿面的寧王,此刻也冷了臉:“他沒火器時就能將此地弄得烏煙瘴氣,若有了火器還得了?”
此等大殺器是萬萬不可給陳硯的。
謝先生垂眸道:“那就只剩一條路,海寇犯境,屠盡南山。”
寧王:“那豈不是提早舉事?”
“王爺,時機未到。”謝先生提醒道。
想到島上的情形,寧王便皺了眉頭。
前些日子炮船追擊那些海寇返航時,竟遇上前來尋仇的倭寇,雙方大戰之下,他的一艘船被擊沉,人員也是損失慘重,此時需休養生息。
那些被陳硯掛在城墻的“倭寇”分明是他的人,不知怎的竟傳到倭寇耳中,讓倭寇來尋仇,還是對他的人開炮。
如此里外里算下來,他可謂損失慘重。
待到時機成熟,他必要將陳硯此人千刀萬剮!
“讓馮勇宴請陳硯,先求和。不過幾個火炮火銃,給他就是。”
寧王終究保持了理智。
陳硯就算得了這些火器又如何?難不成還能靠著那一百民兵擋住他的大炮?
馮勇要宴請陳硯的消息是換班的民兵帶回來的。
“陳大人,此次怕是鴻門宴。”跟在陳硯身邊的錦衣衛提醒道。
陳硯笑道:“依我看,火器要到手了。”
以馮勇上次的態度,是絕不愿意借火器給他。
今日突然要宴請他,想來是馮勇受了諸多壓力。
馮勇在乎火器,那些鄉紳商賈們更在乎他們的走私勾當。
陳硯拍了拍手里的土,問眼前名叫陸中的錦衣衛:“你們北鎮撫司在松奉還有多少人?”
“我能找來的不到二十之數。”
“你們這些人在松奉這么久,實在辛苦了,明日隨本官一同去吃大戶吧,馮千戶在此地賺了不少錢,想來此次宴席不會吝嗇。”
陸中猶豫著道:“陳大人,在下奉命護你周全,便是來了二十人也無法保你無憂。”
為了保命,最好是不去。
陳硯看著山上奔騰而下的泉水,深沉道:“富貴險中求,若他是要借火器給我等,若不去豈不是吃虧?”
火器要拿,命也要保。
他就不信馮勇敢當著十幾名錦衣衛的面殺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