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臉上原本的困倦消散,變得凌厲了起來。
“你叫我什么?”
胡姨娘的聲音很嚴厲。
林清濁很快的改口:“姨娘。”
“你就是小妾生的,我就是個妾室,你不要再叫我……,認清你自已的身份,生了什么僭越的心思,反倒對你不好。”
林清濁恭敬的應是,和在陳玉壺面前的放松不同,和自已親娘單獨相處的時候,反倒拘謹。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嗎?我告訴你,是家散了。”
林清濁一愣,不明白為什么。
看著兒子怔愣不解的神情,胡姨娘打心眼里覺得,男孩兒和女孩兒就是不一樣啊!
“如夫人”一到家,隅之當時就和自已說:“擔心母親傷心。”
胡姨娘當時就笑了。
現在在看兒子,突然想到了那天夫人說過的,兒子長大了要做的事情太多,要娶妻生子……
胡姨娘搖了搖頭,“蔣姨娘到家的那天,隅之就說擔心母親傷心,你知道為什么她只擔心母親傷心嗎?”
“這個家里跟著你父親最早的是花姨娘,她早些年實打實的在夫人手里受了不少的磋磨。”
“夫人進府第三天,花姨娘診出有孕,當時夫人那個表情,我現在都記得,難過傷心又難堪……”
“后來花姨娘的孩子沒活下來,夫人給了她點好臉色。”
“你父親則是松了一口氣,他不希望花蓮的孩子生下來,演都不演。”
“青梅竹馬那是下人傳的,實際上到底你父親對我們和花蓮怎么樣,只有我們自已清楚。”
“夫人應該早就知道如夫人了,她大度的那一刻起,心就死了。”
“我說這些你能明白嗎?”
“可我還是替夫人覺得難過,你們男人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啊!”
和兒子發完牢騷,胡姨娘就趕人了,“你也大了,以后沒事兒別往我這兒跑了。”
林清濁知道,姨娘心情不好,自已被遷怒了。
他不敢多說,退了出來,路上琢磨著姨娘的話,覺得如果按照姨娘這么說的話,那還是母親不要對父親再上心的好。
他不管那些,只選擇對自已最有利的局面。
但是今天大好的日子,林清濁走在母親和父親之間,就還是希望母親暢快些。
而不是只要挨著父親就繃了起來,他都能感受的到。
林清濁很沒眼色的一直走在了父親和母親之間,惹得下人都多看了他幾眼。
這三公子,今天怎么這么不懂規矩眼色?
林清濁笑意吟吟的假裝看不懂。
出了門口是早就等在門口的,幾位姨娘和一群管家下人。
胡姨娘和花姨娘笑容滿面的看著走過來的陳玉壺。
她們倆一人手里拿著一杯椒花酒,朝著陳玉壺行蹲禮:“與君發三愿,愿世清平,愿君身強健,愿老臨頭,常與君相見。”
說完,兩個人飲了手里的酒。
這是椒花頌。
陳玉壺笑著看著兩個人,“你們倆個,來了還想跟著我啊?”
“那當然,夫人可別煩了我們倆。”
身后有侍女拿過來一個盒子,兩人一起從盒子里拿出來一件衣服,是一件孔雀羽皮毛披風。
“這是我們倆織的,賀夫人新年。”
陽光下,那件披風閃閃發光,孔雀羽耀目,其中還有金絲云錦織就,煞是好看。
陳玉壺第一反應,這披風得多少錢,就這倆人那點私房,夠這一件衣服錢嗎?
陳玉壺嗔怪的看著她們倆:“這倒是顯得我對你們倆不上心了。”
陳玉壺從庫房里挑了一些兩人會喜歡的,更多的還是阿堵物。
“我給你們倆準備了俗氣的阿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