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壺看著前方出神,好一會兒,才出聲:“你們父親想的對,是該讓你們多站在男子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陳玉壺看著幾個女孩兒的臉,第一次覺得自已對她們的教育其實的不夠的,怪不得林驥總是嘆她心軟。
她和真正的古人比起來,確實的心太軟,傳身教,孩子們太正了那也不是很好。
關于人心的把控,一些看不見地方的陰毒計策……
大概是陳玉壺的目光太有目的性了,惹得旁邊的花姨娘都問了一句:“怎么了?夫人。”
陳玉壺搖了搖頭,“沒什么,是我察覺到了對她們教養方面的缺失,她們父親發現了這一點,并且試圖為我補足。”
話說完,陳玉壺又朝著外間喊:“來個人告訴侯爺,晚上到正院兒來吃飯。”
“是”,外間很快有了回音。
然后陳玉壺低頭下,看著排排坐的,乖巧的女孩兒們。
陳玉壺和兩位姨娘笑說了一句:“咱家還是太干凈了,女孩子沒見過陰私,也被我養的綿軟,將來嫁到了亂七八糟的婆家,孩子怕是要吃虧的。”
他們家從前盡管也有一點,小打小鬧,但是總體來說都是陳玉壺的一堂,姨娘們的小心思也全都用來自保。
孩子們學不到什么東西,現在幾個孩子的心思,除了清皎自有一番驕傲和疏朗之氣,其他的安之和隅之,大多是還是以守成為主。
陳玉壺想了半天,還是舉了個例子給她們聽。
“你們覺得母親是好人嗎?”
“母親當然是好人,母親慈心我們都知道。”
安之想也不想的回答。
陳玉壺一手撐頭,歪著靠在榻上,看著孩子們,“那你們應該知道蔣姨娘的事情,我當時確實是帶了試探性的心思,想看看到底能不能與你們父親和離,如果能我是要走的。”
“但是如果我母親兄長不支持我,我還是要回到林家來,蔣姨娘如此以下犯上,你們覺得我會怎么做?”
幾個孩子面面相覷,一臉的猶豫。
清皎率先說:“打發到莊子上去好了,左右一個賤妾。”
安之和隅之,遲疑著說:“把蔣姨娘關在院子里,終生不得出?”
陳玉壺搖了搖頭,“那是對普通妾室的辦法。”
“但是你們忘了,她出身官宦家里,但凡她家人回京述職或者升官,總有翻身之日,更別提還有孩子。”
“人若有心鉆營,不管是府里,還是莊子上,都是要試圖和府里的少爺聯系的。”
“有千日做賊,卻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所以在我回府的那一日起,她的死期就已經開始倒計時了,只是蔣姨娘是個聰明的,她想當正妻,自然知道正妻該有的手段。”
幾個女孩目瞪口呆,看著平日里菩薩心腸,心比常人還要軟上幾分的母親,開口就是死期。
“所以她寧可舍下孩子求去,既然如此我也愿意成全她,你們可明白了?”
“而她要不是個明白人,我要她死,我唯一要顧及的,也僅僅是你們父親的心意而已。”
“但是你們父親并不是婆媽心軟之人,蔣姨娘顧及的那點情分,在你們父親看來,也并沒有那么重。”
“但是世上像你們父親一樣的人可不多,多的是色令智昏的蠢貨,我真是擔心你們。”
幾個女孩兒明白了陳玉壺是在擔心她們,林清皎豁然一笑:“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該是女兒們的,女兒們自然會盡力去爭取,哪怕結果不如意,勝敗自有定論。”
林清皎一向爭強好勝,陳玉壺看著她嘆了口氣,這樣的人將來就會很累,像安之那樣的脾氣,將來就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