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不能在大雍久待,她待在大雍的那些天,也沒干什么正經事兒。
每天就猛吃,然后帶著孩子猛玩。
本來就是強裝淑女樣子的家中的女孩兒們,被她帶了幾天,徹底走了樣子。
見了朝陽一面,陳玉壺到底安心了。
而且看的出來,速燭對朝陽很在意。
他們走的那天,朝陽把阿魯斯按了下去,“給你外祖母磕頭。”
陳玉壺驚訝之余,突然想起來了太后。
太后要是在,朝陽肯定能留很久。
送他們走的時候,陳玉壺聽見朝陽問速燭,“下次回來看母親是什么時候?”
“下次朝拜,三年以后,我還帶著你回來。”
“那也太久了。”
他們來的時候馬車上裝滿了獻給大雍的禮物。
回去的時候,馬車上裝滿了陳玉壺給他們帶的禮物。
實際上速燭說的輕松,但是這其中的變數很多。
其中最大的變數,就是陳玉壺還有沒有下一個三年,還是兩說。
陳玉壺只覺得,自已好像是被這具軀殼給困住了。
身體越來越老了,但是靈魂依舊滾燙。
靈魂滾燙沒用,她身體動不了,從她腿腳還不利索的時候,她就天天嚷著:“我怎么還不死?”
結果她不但不死,活的還挺長久的。
把老王爺都給熬死了,她也還沒死。
她數著日子過。
自從新皇登基,林家步步高升。
結果這新皇的身體也不大好,看起來就命不長的樣子。
仗著年輕,新皇就天天加班,愣是把身體給搞壞了。
林清柏被皇帝給指給大皇子當皇子師,林家和新皇后家里的關系也曖昧了起來、
陳玉壺冷眼看著,覺得林清柏是在作死。
家里人各有各的忙,林清洛跟在他老師的屁股后頭,還真修出了點名堂。
自家的女婿,怎么也要分他點名聲。
而且林清洛的老師,一直覺得自已愧對林家,愧對陳玉壺。
好好的收了徒,也用心教了,結果這徒弟不怎么出息。
要是別人家還能說是孩子的資質問題,可偏偏林家除了林清洛之外的孩子,各個都出息。
各有各的長處,所有人都看得見。
可以說,自從林清洛科舉接連失敗兩次,他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了他老師的信譽。
都沒人求著老頭收徒了。
多年名聲毀于一旦。
但是老頭不但不生氣,反而對這林家滿是愧疚,覺得是自已沒有教好林清洛,努力的拉撥林清洛。
結果林清洛說不參加科舉,人家真不參加。
相文靜一點意見沒有,反正家中不會少了她的吃穿。
陳玉壺嘴上說著,人和什么人成親都是注定的。
實則私下里,她沒事兒就催林清洛去科舉。
孩子都大了,等莫仿大了,林清洛還是個白身,以后莫仿就真要仰人鼻息了。
能讓自已親爹辦的事情,何必要去麻煩伯父叔叔。
林清洛一直搪塞陳玉壺,說他正在給陳玉壺列傳,讓陳玉壺給他點時間。
一大把年紀還撒嬌,陳玉壺都想拿出家主印,讓人抽他了。
結果前些日子,陳玉壺病了一場,蒼白枯瘦的手,拉著林清洛,“你就忍心,讓我死前都看不見你高中嗎?”
“你娘在天有靈,如何甘心?我養育了你多年,我怎么能閉得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