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園，內院。

燈火跳動，死一般的安靜。

白娘娘的話，如同一根鋼針，扎在了李子夜心頭，刺痛異常。

“救人。”

片刻后，李子夜開口，下令道，“不惜一切代價！”

后方，紅燭上前，沉聲道，“救不了的，白娘娘體內的龍珠已碎，過不了多久，白娘娘便會失去維持人形的力量，一身生機也會很快散去。”

許仙身旁，白玉貞聽過紅燭之，眸中盡是悲傷和不甘，目光看著前方的白發年輕人，以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求助道，“我還不能死，求小公子救我！”

“南王！”

李子夜心頭一顫，轉過身，再度下令道，“救人！”

卯南風看著眼前白發年輕人的神色，沉默下來，片刻后，說道，“本王，盡力！”

“不是盡力。”

李子夜沉聲道，“白娘娘，必須活！”

說完，李子夜看向一旁的白忘語，繼續道，“老白，請丹儒掌尊來李園。”

“好。”

白忘語沒有猶豫，點頭應了下來。

“還有。”

李子夜看向房間中的桃桃，吩咐道，“讓卜天工也過來，我不管他現在有什么事情，立刻讓他過來！”

“是！”

桃桃聽到小公子的吩咐，旋即轉身離開，前去辦事。

房間外，門廊下，伏天熙、向云飛等人感受到府中那令人窒息般的氣氛，也都意識到出事了。

“先救人，其他的，稍后再說。”

房間中，李子夜壓制著心緒的波動，語氣盡可能平靜地說道，“還有，許師伯的身后事，等救活白娘娘后，讓白娘娘親自安排！”

“是！”

房間內外，眾人領命，其中紅燭和卯南風兩人聯手催動巫族秘術，先行為白娘娘穩住體內那快速流失的生機與修為。

“小子。”

約莫一刻鐘后，卯南風開口，詢問道，“修為要保嗎！”

“保！”

李子夜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沒有修為，白娘娘就沒辦法親手報仇，即便白娘娘活下來，對她而，也和死了沒有任何區別。”

白娘娘不同人族，能夠維持人形和靈智，全靠一身修為，如果修為散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卯南風聞，神色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本王需要將白娘娘帶到東院，一會兒，丹儒來了，直接去東院即可。”

“可以。”

李子夜頷首應道，“天女，你也去東院，問問東方魔主能不能幫上忙，他在李園待了這么多天，也該出次力了。”

“好。”

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澹臺鏡月開口應了一句，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房間中，卯南風、紅燭等人帶著重傷的白娘娘離開，許仙的身體則是暫時由李大郎冰封，等待白娘娘今后親自處置。

方才還全是人的房間，在大家離開后，一下就冷清下來。

李子夜坐在桌前，端起已經放涼的蓮子羹，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后方，不知何時，李百萬走至，伸手拍了拍眼前嫡子的肩膀，說道，“人生的離別，是改變不了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