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漫的官道上,兩人兩馬疾馳而來。
太陽越升越高,像個火球一般,向大地散發著光和熱。
終于經過一片樹林,高大的樹木下,綠草如茵,兩人下了馬,讓馬兒去吃點草,休息一下。
拿出腰間的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陸意陷入了沉思。
而那個眼睛亮亮的少年就乖巧地坐在他的身邊。
“師父,您說那姐姐說的靠譜嗎?”少年喝了水,此刻咬了一棵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躺在樹蔭下。
“阿昭,從今以后,那就是我妹子了!你師父能不能活著,全靠我妹子出的主意!以后你就喊她姐姐,如果以后她需要貼身侍衛,我就安排你去!”
“可是師父,阿昭還是想跟著您,陪著您。”
名叫阿昭的少年,眼睛亮亮的,k看向陸意。
“瞧你那啥傻樣!那就好好練功!”陸意終是心軟了,寵溺地看了他一眼。
一路趕一路走,太陽下山了,終于在夜里,城門關閉之前,進了京城。此時,京城里各處的燈火已經次第亮了起來。
兩人把馬兒放在一個獨立的大車店,然后一路出了門。來到了許知遠家附近的一個我小酒館喝酒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京城已經開始宵禁。兩人隨著人流出了門,走到一沒有人都小巷里,然后脫掉外面的錦繡長袍,露出里面的夜行衣。
躲避著月光,兩人一路潛進了許知遠的宅子。
依然是那個清貧如水的宅子了。
此刻,整個宅子里靜悄悄的
一絲絲光亮也沒有。
夜色濃得化不開,如同一塊巨大的、濕透了的墨色絨布,沉沉罩在整座宅邸之上。
白日里喧鬧的庭院,此刻死寂一片,連蟲鳴都吝嗇得不肯施舍半點。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悶濁的濕意,混合著草木在黑暗中悄然腐爛的微腥。
陸意像一道沒有重量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滑過幾重月洞門,最終停駐在一方小小的池塘邊。
水面倒映著天上幾點疏淡的星子,被風一吹,便碎成了蕩漾的銀屑。
池水黑沉沉的,深不見底,仿佛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安靜地吞吐著夜色。
陸意深吸一口氣,那帶著池水腥氣的冷意直灌入肺腑,隨即利落地解開外袍,露出里面貼身的深色水靠。
冰涼的綢緞貼在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確認匕首牢牢綁在小臂內側,最后看了一眼那口墨池,身體便如一枚投入水中的石子,帶著輕微的“噗通”聲,瞬間沒入黑暗冰冷的水中。
刺骨的寒意猛地攫住了他。
這水遠比想象的更冷,像是無數細小的冰針,密密匝匝地刺穿著皮膚,狠狠扎進骨頭縫里。
沉重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耳朵里嗡鳴不止。
眼前渾濁一片,只有近處水草被攪動后翻起的綠色渦流,在極微弱的天光映照下緩緩擴散。
到了水下,他身體盡量放輕放軟,以免激起更大的浪花,借助月光,他不斷往水下潛下去。
只是,越往下潛,他越驚心。
這小小的池塘,水竟然如此之深!
等到他徹底潛到水底的時候,他已經呼吸不了了。
于是,第一次潛入湖底,失敗!
陸意上到水面,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稍作休息,再一次潛入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