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將信將疑地伸出手，指尖剛剛觸碰到銅馬的馬背，她的身體就是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種讓她如芒在背的感覺……消失了！

就在剛才，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那股盤踞在她辦公室、縈繞在她身邊數月之久的陰冷氣息，消散得一干二凈。

她甚至能感覺到，辦公室里的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連日來壓在胸口的沉重感如潮水般退去，頭腦一陣清明，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這種身體上立竿見影的、脫胎換骨般的變化，遠比林啟那一萬句玄之又玄的解釋更具說服力！

她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銅馬，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林啟，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真的……解決了？

就這么……解決了？

她甚至都沒看清林啟到底做了什么！

這個犯人，到底是什么來路？他所說的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難道都是真的？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

她徹底相信了林啟的話，也深刻地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僅救了她一命，更替她所在的這座女子監獄拔掉了一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毒瘤。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復雜的情緒堵在喉嚨口，最終只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依舊冰冷。

但卻沒有了懷疑。

也沒有了審視。

“謝謝。這件事，我記下了。”

“舉手之勞。”林啟淡淡地應了一句。

他轉頭對還在發懵的獄警說道：“同志，麻煩你了。現在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獄警看看蘇凝，又看看林啟，雖然滿頭霧水，但見蘇凝點了頭，也只能壓下心中的好奇，領著林啟和那兩個搬工具箱的犯人離開了這間氣氛詭異的辦公室。

隨著沉重的鐵門在身后關上，蘇凝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手里還握著那匹已經變得平平無奇的銅馬。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這是她幾個月來，第一次感覺到陽光的溫度。

……

返回北山監獄的路上，林啟的表情沒有絲毫放松。

在別人看來，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但他自己清楚，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回到監舍，他立刻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

“老滿，去追蹤。”

他再次對役鬼下達了指令。

在破陣核心的那一剎那，陣法被毀，必然會有一絲氣機回溯，指向布陣之人。

這絲氣機極其微弱，稍縱即逝，但對于鬼魂來說，卻是黑夜里最清晰的路標。

老滿的魂體領命，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見的流光，穿墻破壁，循著那冥冥之中的感應，迅速離開了北山監獄，朝著女子監獄的方向飄去。

林啟的神識緊緊跟隨著老滿，他“看”著老滿穿過高墻，越過崗哨，最終來到了女子監獄外圍一處荒僻的角落。

這里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垃圾傾倒點，雜草叢生，亂石堆砌，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臭味。

那絲回溯的氣機，就在這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