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廠長，我叫林啟。”

“林啟！好！好一個林啟！”

錢衛國環顧四周，用盡全身力氣，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聲宣布：

“我宣布！從現在開始，林啟同志，不再是清渣工！我任命他為我們紅星鋼鐵廠，技術科的特別顧問！享受工程師待遇！李東海！”

“在……在！”李東海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站了出來。

“馬上！立刻！給林啟同志，安排廠里最好的單人宿舍！他的一切生活需求，全部滿足！要是再讓我知道有人敢給他穿小鞋，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全場嘩然！

從全廠最底層的苦力，一躍成為管理層的技術顧問！

這種一步登天的神話，就這么活生生地在他們眼前上演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被人群簇擁的年輕人身上。

敬畏、羨慕、嫉妒、不可思議……

但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有絲毫的輕視和嘲諷。

在這個時代，技術，就是最硬的拳頭！

……

當天晚上，廠長錢衛國說什么也要拉著林啟，去他家里吃飯。

這不是上級對下級的命令，而是發自內心的、最誠摯的感謝。

錢衛國的家，在廠干部家屬樓，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居所了。

廠長夫人趙姐，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很和善，她做了一大桌子菜，熱情地招待著林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錢衛國喝得滿臉通紅，拉著林啟的手，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小啟啊，你可是我們廠的大功臣！是我們廠的寶貝疙瘩！以后在廠里，有什么事，直接來找我！我看誰敢對我們的大功臣不敬！”

林啟只是微笑著，一一應下。

然而，他敏銳地察覺到，廠長夫人趙姐，雖然也在一旁陪著笑，但眉宇間，卻鎖著一團化不開的愁云，時不時地，就朝著里屋的方向，投去擔憂的目光。

“嫂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啟看似隨意地問道。

錢衛國聞，嘆了口氣，臉上的醉意都消散了幾分：“唉，小啟，不瞞你說，我們家最近……真是撞了邪了。”

趙姐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她放下筷子，聲音哽咽地說道：“小啟，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家五歲的兒子小寶，這半個多月來，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每天一到半夜，就突然坐起來，指著臥室里的衣柜頂，又哭又叫，說……說有個‘黑叔叔’，在咬他的腳丫子……”

“我們帶他去醫院看了，醫生檢查了半天，說孩子身體沒毛病，就是有點營養不良，給開了點維生素。”

“可吃了根本不管用！后來，又托人從鄉下請了跳大神的過來，在家里又燒紙又畫符，折騰了半天，結果那天晚上，小寶鬧得更兇了！”

趙姐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現在孩子是越來越瘦，白天精神恍惚，晚上就跟要他命一樣。我這……我這心都快碎了。”

錢衛國在一旁，也是一臉的愁容。

他很無力。

他們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可眼前發生的事，卻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所以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撞到東西”這個說法上面了。

畢竟很多老人都告訴了他們。

黑叔叔？咬腳丫？

林啟的心中，微微一動。

他立刻就意識到，這絕不是普通的兒童夜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