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長寬兩丈的狹小密室,密室中盤坐著一名灰袍中年男子,男子的長相和崔在石,有著幾分相似。
關上密室門后,崔在石恭敬的跪在地上,對男子道。
“孩兒參見父皇。”
中年男子道,“起來吧。我已是修煉之人,不講究這些俗禮。羊倌和羊差都已經離開了嗎?”
崔在石答道,“在京畿戍城剛升起狼煙,知曉嗜血蜂即將來犯,羊差朱交用王宮內的《星辰一線陣》,傳遞了消息后,便望風而逃。沒過多久,六名羊倌便齊至王宮。”
“不過,他們躲在王宮之中,不敢踏出王宮一步。所謂‘仙人’,不過是一群膽小如鼠之輩。在嗜血蜂退去后,六名羊倌一同離開了王宮,好像是尾隨嗜血蜂而去了。”
中年男子道,“羊差朱交去往了何處?”
崔在石道,“他往西面而去,應該是去了西面五百里的青鋒山行宮,那里的防御陣法更為強大。當時,景開六人未到,他估計是擔心王宮的陣法,抵擋不住嗜血蜂。”
青鋒山行宮是歷任羊倌和羊差,為了享樂而修建的宮殿。
中年男子道,“我讓你暗中訓練的那些死士,如今情況怎么樣了?”
崔在石道,“招募的千名死士中,有百人到達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其中有十人更是達到了先天武者境界。”
“武器呢?”
“每人都配有強弩,且箭矢上全部淬有劇毒。”
崔在石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父皇,要動手了嗎?”
中年男子站立起身,目光望著前方的墻壁,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你皇爺爺在數十年前,無意間發現了一座修士陵墓,從陵墓內的典籍中得知,我們這些羊島之人,全是無極宗飼養的牲畜,族群壯大了就會被盡數宰殺。然而,修士太過強大,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反抗的,我等凡人只能束手待擒。”
中年男子的雙手緊緊握拳,語氣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不過,在陵墓之中,你皇爺爺發現了一枚神奇的令牌。這枚令牌似乎能感應到妖獸的存在,依靠這枚令牌,你皇爺爺在東南三千里外的大山中,發現了嗜血蜂這種毒蟲。”
“為了拖延收割之日的到來,他命人送去大量的活人,喂養嗜血蜂。皇天不負苦心人,數十年的付出,嗜血蜂終于壯大,壯大到連無極宗都必須正視的程度。”
“但是,即使如此,留給我們的也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動手。風調雨順,糧食年年豐收,修士又將戰亂戰事、天災人禍盡數扼殺在萌芽之時,整個寒山國的人口數量突飛猛漲,收割之日恐怕已經不遠了。”
“我大寒國崔家,乃寒山國的國君一族,絕不能和其他的凡夫俗子一樣,所有族人盡數淪為被宰割的兩腳羊。必須有族人逃出羊島,為我崔家延續血脈。同時,也要銘記無極宗對我們崔家、對寒山國、對整個羊島人族所犯下的罪孽,有朝一日,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我是崔家唯一擁有靈根之人,延續血脈的重任只能落在我的身上。整個羊島都籠罩在一座迷陣之中,要想走出迷陣,必須得到通行令牌。而通行令牌只有羊差和羊倌身上才有。”
“我如今已是練氣五層的修為,加上千名武者死士,有心算無心之下,對付練氣八層的朱交,還是有把握的。”
崔在石雙手握緊,目露兇光,“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早就想將朱交碎尸萬段了。可惜,不能殺死景開。”
中年男子說道,“切莫沖動行事。成大事者,豈能被兒女私情所束縛。景開不過是侮辱了你的妻女,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乃是筑基強者,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你手下的那些死士,在他面前,不過是土雞瓦狗。”
“就是因為景開這樣的筑基修士的存在,這些年我們父子才如此小心翼翼。幸好在陵墓中得到了幾粒星辰金沙,我隨身攜帶,方能屏蔽修士的靈識探查。如若不然,我一名修士潛伏在王城之中,早就暴露了。”
崔在石道,“父皇,你放心,我不會感情用事的。襲殺朱交之事,何時動手?”
中年男子道,“無極宗的強者忙于處理嗜血蜂之事,此時正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崔在石站起身來,一臉的堅定,“好!我這就去做準備。”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