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殺來的龐毅面色鐵青,傅玉前段時日跟著云龍住在他那里,對他執禮甚恭,甚得他歡心,如今看著人落馬,自是心中動怒,恨不得一刀將扈三娘劈下馬去。
“好潑婦,當真牙尖嘴利!”后方傅玉見自家上官小郎君被辱,不由大吼一聲,端著長槍飛奔上前。
“雕蟲小技,老夫豈會中你招數!”
筆撾帶著常人難有的力道撞在點鋼槍上,半空中,交擊的兵器有火花飛濺出來,王天霸雙臂舞動,那如同大拳的頂端一翻,貼著槍桿脫出刺耳的摩擦聲。
王天霸雖是力大之人,實則他的武藝卻是以多變著稱,只是尋常人往往接不了他幾招,便被那簡潔凌厲的揮砸打的苦不堪,少有人能走過數個回合。
金屬交擊的聲響不斷,扈三娘緊咬牙關,揮刀的手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對面龐毅大喝一聲:“女娃娃,你非老夫對手,快快降了!”
祝永清早已回陣,見這一幕忍不住對著欒廷芳道:“師父說王叔父勇猛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厲害,這李應在三莊內是有名的勇猛,未想也不是對手。”
大刀猛地一揮,精準的磕在右手刀上,扈三娘再吃不住力,頓時撒手,單刀打著旋的飛了出去,還未等扈三娘反應過來,翻過的刀猛地打在少女的腰腹部。
“打完才知!”
霎時間,偏開的筆撾順著力道一甩,雙臂揮動間奇門的兵器已是繞過肩膀,再次揮出呼嘯的風聲。
冷風中,端坐馬上的幾人著看向被擒回的員外,滿臉冷笑。
龐毅眼神一閃,見對面臉上痛苦表情一閃,心知在力量上這女人定不占優,連忙擺開架勢,硬砍猛劈,逼著扈三娘硬接他的刀鋒。
用手指感受著少女鼻端的呼吸,祝彪松了口氣,又查看一下她的腹部,發現并無血跡,耳中聽到身后老人的話語,手中動作一頓,陰沉的點了點頭道:“我曉得,不須你提醒。”
喬冽沒有接話,只是急忙走進來,低聲道:“哥哥,有大事,官軍準備再次討伐我等。”
“下馬!”
對面的李應見勢不好,猛地將槍往旁邊一豎,金鐵碰撞,嘭的一聲,撲天雕只覺得雙臂一麻,半邊的甲葉嘩的一下震動翻抖。
同一時刻,西邊扈家莊,莊外。
那邊的祝家三子面上一紅,嘴唇蠕動兩下撇開眼神,三丈外,云龍見狀打馬上前,朗聲道:“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剿匪一事,聽聞你等三莊有盟約在身,因是前來借兵,還請三娘子行個方便。”
“一外人如何能摻和我三莊之事,只讓姓祝的出來說個清楚。”鳳刀一指,扈三娘鳳目含煞:“要想替他三人出頭,你先將眼睜開再說。”
“皓首匹夫,助紂為虐!姑奶奶豈懼你!”
扈三娘見狀也是不懼,手中刀砰的一聲砸在槍頭側邊,槍身歪斜之際,沒等傅玉調整回來,另一手倒握刀柄猛地推在槍桿上,頓時將長槍架開,接著雙刀微微一側,貼著槍桿滑向對面人影,刀鋒與槍桿極速摩擦之間,粗噶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笑意收起,皺起的眉頭看向對面:“何時?何人?”
對面戰馬上,傅玉瞳孔一縮,萬沒料到這女將竟是如此奢遮,也是他輕視這一丈青,用力過猛收不回手,看那雙刀切向手掌,連忙松開槍桿抬起手臂,刀鋒從掌心下方而過,帶有冷意的鋒芒激的這漢子汗毛直豎。
馬上的少女皺起眉頭,父兄這兩日在外行商沒回來,卻不想遇上這等事,真是麻煩!
敲門的聲響將兩人的對話打斷,余呈打開門,有些凍紅的頭臉伸了進來:“哥哥,喬軍師來了。”
李應頓時面色大變,又驚又怒的道:“你這是要裹挾我李家莊?那梁山豈是好惹的?”
咚咚――
扈三娘氣的粉臉通紅,一拍座下胭脂馬,雙刀一擺迎了上去:“你等六個大男人就是英雄了!”
<divclass="contentadv">祝龍、祝虎臉上一紅,都是將臉撇開,祝彪全程低著頭也不搭話,遠處云龍同著龐毅則是皺起眉頭,暗忖好一張利嘴,果是女子難纏。
上馬回轉到云龍身邊:“如此,就等這扈家主事人回來了。”
李應聞頓時大怒,一催戰馬猛沖上前,口中呼喝道:“蠻子無禮,讓你見識我的手段。”
天光之下,一騎跑向對面的陣前,有說話的聲音響起。
一時間祝家莊厲兵秣馬,操練不休,冬日里,喊殺聲在獨龍岡上回蕩。
“我……”云龍面上笑容一僵,伸手捂住眼睛,耳中隱約聽到兩聲嗤笑,卻是祝龍、祝虎反感這幫人幫著自家兩個叔父搶權,如今聽到有人奚落這公子哥兒不由笑出聲來。
劉敏笑了下道:“哥哥勿慮,總是會有的。”
“老夫從不殺女人!”將刀倒提,轉首過來的龐毅摸著胡須,瞥了眼焦急下馬的少年,冷眼看著他在檢查地上女人的傷勢,搖搖頭道:“此女無礙,老夫用的刀背,還是先將她帶回去,我等還需這扈家莊的鄉勇助陣。”
“哥哥說的甚是。”劉敏穿著厚衣服裹著大氅坐在對面,雙手在暖爐上摩擦一番道:“好在今年房學度機敏,提前采購不少過冬物資,不然山上山下皆會難過。”
……
雙方莊客的注視下,馬蹄帶起的塵土彌漫在人的視野,一聲清脆的響聲,蹦飛的石頭不知砸在哪件兵刃上,有人低頭看去,一枚石子滾落在地上。
……
“你又是何人?”
“啊!”
扈三娘見打贏一個,神情頓時振奮,舞動雙刀殺上前去,龐毅怒喝一聲,仗著刀長馬快,屈刀掄圓了砍出,帶著呼嘯聲響,惡狠狠劈向對面。
“你這卻是癡心妄想,李某人斷不受你等脅迫!”
那槍被筆撾一帶,翻滾著飛出丈遠,噌的一聲插在泥土里,晃動幾下漸漸停住,祝家莊那邊的莊勇頓時歡呼吶喊,有在后方看不清的人連忙詢問前面,那邊占優的壯漢冷笑一聲,雙腿輕磕馬腹,馬匹上前的瞬間,大手一張,猛地將失了兵器的李應拽過來,壓在馬背上。
“讓他等打探仔細些,另外,通知各部備戰。”
低沉的聲音在書房回蕩,對面兩個寨中的軍師對視一眼,齊齊點頭應是。
……
也就是這月下旬,從東京汴梁去往滄州的兩個漢子,風塵仆仆的到了牢營,隨即拉著主管的人入了密室竊竊私語。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