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眼神一亮,連忙點頭道:“恁地好,我那熟人是仵作出身,因與人置氣失手將人打死才不得不棄家離開,若是哥哥同意,自是再好不過。”
<divclass="contentadv">呂布揮了下手:“此事你二人看著辦,只要踏實肯做事就行。”
李助咧嘴一笑,拍了下手掌道:“他若不踏實,小弟自將其頭割下給哥哥賠罪。”
“那某就拭目以待。”
低沉的聲音中,喬冽同李助一起拱手施禮告辭,轉過屏風,對著門口杵著鳳頭斧的余呈點了下頭,隨即打開大門走了出去,冷風一吹,離了溫暖室內的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靴子踩上冷硬的山道,厚實的鞋底隔離了寒氣的上涌,有風呼嘯吹過,帶動兩人的衣袍呼啦啦作響。
“沒想到李兄竟然非是同道中人。”沉默的走了段路,回頭側望的喬冽輕輕開了口。
“李某也曾想追求仙緣,可惜跳不出三界,又迷戀這五行,只能在這紅塵中打滾。”后方的笑臉似是未曾變過,只一雙眼睛隱在眼皮后未曾有半分波瀾。
“李兄的命理之術可不像是毫無道行的人所能做到的。”輕語中,瞥眼看來的道人帶有一絲探尋。
“小道爾。”揮動一下手臂,寒風拂過,幾許亂發隨風飛舞:“最多測算下幾年內的命格,再多也看不到了。”
用手將頭發抹平:“再者說,無論命里如何,自身才具運勢方是主要的,不然也不過一g黃土爾。”
喬冽停下腳步看著李助,那邊的人也駐足停下回望過來,半晌,道人重新邁步往前:“記得大名府時李兄給哥哥測過,說的可是真的?”
“未曾應驗嗎?”
喬冽抬頭想了下,田虎、吳角、沂州等人的臉或事在腦海中閃過,喃喃開口:“有所應驗吧……”
李助呵呵一笑,甩了下袍袖道:“不過李某也要說一句。”
頓了下,看著前方回頭的道人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信命,莫要認命。”
嗒――
邁出的腳步第二次停了下來,低頭而戰的道人似是在思考著什么,李助隨即站住,只是看著前方的背影也不作聲。
良久,被山風吹的有些涼的道人回頭:“謾懶聳裁矗俊
揉了揉有些冷硬的臉頰,放下手的金劍先生往前走來,錯身而過的瞬間,輕聲的話語傳入耳中:“你不是也知道嗎?”
腳步沒停,人仍在朝前走著,后方的道人歪了歪頭,看著前方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張嘴嘀咕一句:“貧道知道的,不定是你知道的……”
道袍一甩,朝游士府方向而去。
……
寒風吹響窗扇,咯喇作響中,呂布撿起書本,隨手翻了兩頁,靜不下心的人影又將書本扔到桌上,將身子放入椅中,難得慵懶坐著的大漢轉首望著一旁的堪輿圖,眼中的神色有些迷離,右手無意識的輕捏著扶手。
門口,余呈聽到屋中的書本落桌的聲音,面不改色,完全適應身份的少年深知什么能聽,什么當做聽不到,何時應當猜測話語中的意思,何時該是裝作聽不懂,如今正是該當聾子的時候,放空腦子的少年雙眼有些發直的看著房門,好似上面的花紋今日別樣好看。
踏踏踏――
奔跑的聲音傳來,余呈的目光陡然一凝,房門敲響的一瞬,猛地拉開大門。
“寨主可在?”
門外奔來的身影有些氣喘,里面呂布聲音傳來:“何事?”
余呈讓開身子:“哥哥在里面。”
那人連忙跑進去,見著呂布下拜道:“稟寨主,鄔小娘子有些不妥,已經叫了姜郎中前去。”
嘩啦――
站起的身影撞翻了座椅,呂布快步走出:“發生何事了?”
“倪氏大娘子今日前來造訪……”
未盡的話語讓高大的身影臉色一變,連忙快步走了出去,那人也不敢多待,余呈注視中,連忙跟在后面出去,隨即少年護衛鎖上大門,拔腿追上前方的人影。
有著梅樹的院子里,人有些多,阮小二父子、牛皋父子都在候著,呂布來不及招呼,連忙打開房門進入房中,里面阮家兄弟的老娘與阮小二的渾家、牛皋的老娘與渾家乃至倪氏與瓊英都在坐著,正緊張的看著里屋,倪氏一臉悔意的正抹著眼淚,見著呂布到來,眾女連忙站起萬福。
“莫要多禮,如何了?”呂布揮了揮手,直入主題,面上神色有些緊張。
“是奴的錯,不該同小妹說夫君之事。”倪氏眼睛紅腫,正用著手帕擦著眼角。
呂布抿了下嘴唇,嘆口氣道:“也怪不得你,是某考慮不周,本應早些同箐兒說的,卻怎生都開不了口。”
“也怪不得寨主,這等事誰也不好開口。”一旁阮小二渾家開口說了一句:“鄔家娘子也是無心,不過此時說開此事,總比過后肚子更大時被知道要好些。”
“希望姜郎中妙手能保鄔小娘子無事。”
“什么希望,定會平安。”
“是啊,是啊,定會無事。”
旁邊眾女七嘴八舌間,瓊英跑過來拉了拉呂布褲腿:“師父,莫要生娘的氣好不好?”
眼角抽了一下,被眾女吵得頭疼的男人低下頭,蹲下身子,扯出一個笑容:“沒事,師父沒生氣,只是心疼你小姑而已。”
小人兒仔細看了看呂布眼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也就眾人心焦的檔口,門簾一挑,面貌古板的姜紋走出,看著呂布站在堂中,連忙拱手:“見過寨主。”
“莫要多禮,如何了?”
“幸好通知及時,小人施以金針之術,此時已沒甚大礙,正在熟睡。只是這兩日要有人在旁多加陪伴開解,不可再大喜大悲,稍后小人再熬制一些安胎藥送來,連喝七日應會好轉。”
呂布舒了口氣:“如此,多謝姜郎中了。”
“小人應做的。”拱了拱手,這郎中朝外走去:“如此小人先行告退,還要去配置藥材供給小娘子。”
“有勞。”
眾人紛紛閃開,這郎中也不耽誤,連忙疾步朝外走去,眾女見狀也是互看一眼,紛紛起身告辭,呂布耐著性子等人走出房門,連忙反身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床榻上,一張有些凄婉的俏臉正閉目熟睡。
走來的男人撫摸了下床上人的秀發,坐了下來,一雙骨節粗壯的大手,緊緊握起。
……
河北滄州,臉有金印的教頭壓低了寬大的范陽笠,輕車熟路的來到柴進的莊園,四下瞧看一下,風雪寒冬中,少有人在街上走動,抬手擂響大門,有門房過來打開大門,瞧見外面人的瞬間驚訝出聲:“林教頭,恁怎生來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