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哥哥將令。”
<divclass="contentadv">下方壯碩的兩個漢子站起拱手領命。
“奚勝,你帶著步軍迎上去,李助輔佐于你,將人擋在平陰到東阿一帶……”身子微微前傾:“某這是死命令,莫讓他等越過東阿下來,可能做到?”
清癯的漢子與金劍先生對視一眼,點點頭:“哥哥放心,除非小弟身死,否則必不叫人越雷池一步。”
“好!”伸手狠狠砸了下扶手,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要的就是你這話,用膳,吃完馬軍隨某出發,每人帶三天口糧!”
議事完畢,大帳中交談吃喝的聲音不斷,不多時,用完膳食的眾人披掛停當,跟著一抹火紅打馬出營。
……
風吹萬里,云散如絮,血紅的天光鋪滿云霞。
遠去安定鎮的附近,成群結隊的緋紅軍衣聚集在一起,砸開房屋大門,踹倒籬笆墻,百姓哭喊聲中,拎著找到的米面銅錢朝外走著,歪歪斜斜的范陽笠戴在頭上,下方的面孔滿是興奮。
“這家還養了些鴨子,哈,一會兒有口福了,你們誰去撿些柴火!”
高聲的呼喊中,一名軍士拎著鴨脖子舉過頭頂,絨毛隨著翅膀的扇動散落下來,啪啪的聲響中,那軍士被鴨子扇了兩個“耳光”引來一陣哄笑。
“笑個屁,入娘的,一會兒不給恁吃。”
軍士的聲音高昂,引來更大的笑聲,然而他的聲音在噪雜的聲響中傳不出多遠,望了一眼遠處的同袍,一個個都沒空著手,有人甚至抱著一摞粗瓷大碗走在人群中,被嘲笑沒見過甚么好東西。
后方,有婦人背著孩子沖過來,一把抓住前面的軍士:“不能拿走啊,這些是俺給娃留的口糧,拿走了俺娃吃什么!”孩子被這聲音嚇著,咧著嘴哭喊起來。
“去你的。”
軍士抬腳將婦人踹倒,女人拼命歪著身子以免壓到背上孩童,捂著肚子惡狠狠看著面前的人。
“爺爺們過來打梁山,拎著腦袋幫你們去除匪患,吃你點兒東西怎么了!入娘的,軍餉沒有還不能讓俺們自己賺了?”
罵罵咧咧聲中,婦人還想上前,被人拿槍桿打在頭上,鮮血流出,滿臉都是,后背孩子哭聲更加洪亮。
這些混亂看在前方騎馬的將官眼中,無動于衷,嚼著不知從哪得來的肉干,滿臉橫肉的陶震霆看向一旁的將軍:“還是張都監恁的法子好,兒郎們這士氣眼看著比出來時高了不少,只是……”
頓了一下,對面斜眼看來之際,微微猶豫的道:“若是這兒的地方官鬧事上告的話,該如何?”
身著明光鎧,兩肩有虎頭護肩,下頷蓄有長須的將軍面色淡然的看了眼說話的同伴,轉過頭看著那邊搶掠的軍士,嗤笑一聲:“陶將軍糊涂,這里分明是被梁山的人搶的,你我率軍路過,那梁山賊子看你我人多不敢應戰,讓他等跑了罷了。若有人問起,就說下面百姓都是亂說的,不敢告梁山那等惡人,卻誹謗我等良善,其心可誅!”
“高啊,都監!”一拍手掌,陶震霆臉上的肉笑的擠沒了眼,抬頭看了看天色:“我等當快些安營立寨了,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
“嗯,那走,看看那些扎營的蠢貨干的怎樣。”
策過馬頭,輕踢馬腹離去。
陶震霆帶著二人的親衛在后跟上:“應是沒有偷懶,出來前俺也許諾他等劫……”
張應雷瞪眼中,這便的統制硬生生改口:“去下一個村子尋找梁山賊,如今士氣正旺呢。”
張應雷滿意點頭,身形起伏中:“陶將軍這是用了望梅止渴的手段啊,不輸魏武多少,妙,妙啊!”
“不過是跟著張都監學了兩招,拾恁牙慧而已。”
“哈哈哈――”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大笑,馭馬朝著后方已經能看到大纛的營地行進著,馬匹噴出的白氣消散在空氣中,有炊煙開始在營中升起,
“府尊大人調來的糧草太少了。”
馳入營寨,收了笑容,望著天空黯淡下來的色彩,陶震霆陡然嘆口氣。
“莫抱怨。”停下馬匹,張應雷將韁繩甩給親衛,掀開帥帳門簾走入進去:“你我平時也都是買賣里的人,府尊能想著帶你我二人一起賺錢,這是抬舉。”
伸手將頭盔摘下,扔到一旁,咣當聲響中,斜眼看來:“你可莫要在這上面說府尊的不是,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有親衛走過,上前撿起頭盔。
“恁說的是。”陶震霆摘下鐵盔,遞給親兵,一根頭發沒有的腦袋油光錚亮:“府尊大人確是講義氣的男兒,俺方才是豬油蒙了心,瞎放屁呢。”
“知道就好。”
張應雷卸了鐵甲,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發出一聲懶散的嘆息:“晚上用完膳好生睡一覺,嘖,也不知這仗要打到何時。”
“當是能很快,梁山那伙草寇如何同我等河北的英雄相提并論。”
張應雷撫須點頭,外面,端著晚膳的軍士走了進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