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丹鳳眼內,瞳孔微微移動,兩名河北統制滿意的緩緩點頭。
……
東阿附近的臨時營寨,開始動了起來,向著北方而行,只著冬衣的探子則是跟著手持方天畫戟的馬靈先行一步,矯健的身形進入林中,消失不見。
……
須城。
將近申正時分,一騎從北門而入,滿天紅霞中,風塵仆仆的到了州衙,遞上文書,卻被告知知州程萬里已經回轉家中,沒奈何,只好牽著馬一路問過去。
按理說,似程萬里這般上任的官員應是住在后衙,只是這人著實會生財,來這鄆州不過一年已是購入私衙,三進大院,內有亭臺樓閣、花園奇石,房屋雕梁畫棟,有龍吻雕像立于屋脊,后院帶著一小片竹林,屋中家具一水兒水曲柳制成。
那騎士來時正是晚膳時間,程萬里一家在桌前坐了,四個侍女立在后方幫忙布菜、斟酒,正吃的高興,管家跑進來貼著耳邊道:“郎君,外面有人自稱招討使親兵,帶著公文而來,有正事找恁。”
“招討使?”伸出的筷子停在盤子上方,程萬里眨巴兩下眼睛收回手:“你沒讓他明日去州衙再說?”
“說了。”管家苦笑一聲,微微躬下身子:“只是他說軍情十萬火急,著急見恁。”
“爹爹,有公務恁就去忙好了。”一旁明媚皓齒的少女聽聞,勸著自家父親:“女兒和娘等恁回來吃就是。”
“就是官人,公務要緊。”
“不必,你們娘倆吃。”臉上掛著笑容,伸手過去輕輕揉了下女兒的發髻,對著自家夫人說了句,站起身對著管家道:“走吧,去見見那粗鄙之人,恁地掃興!”
管家當即轉身朝著前堂而去,程萬里在后跟著,掉著個臉,等進了前堂見著那騎士一身軍裝,滿身的風塵,下裳迸濺的泥點已經干涸發黃,不由蹙著眉頭坐于首位,管家在一旁站著低著頭。
“小人,山東招討使、青州兵馬總管麾下親兵,見過知州相公!”跪下的軍士行了個禮,連忙從懷中掏出公文雙手上舉:“此是俺們節帥公文,還請知州相公過目。”
程萬里撫須沒動,下方跪著的親兵也不敢抬頭,前堂一時沒有動靜,這知州等了下覺著不對,轉頭看著管家呆頭鵝般站在那里沒有,不由使了兩個眼色,那管家低著頭也沒看見,氣的程萬里翻個白眼,手握拳堵著嘴“咳嗯――”一聲提示。
啊?
管家抬頭,張著口看向自家郎君。
程萬里沒轍,沖著跪著的親兵看了下,使個眼色,還算管家沒蠢到不明白的地步,連忙上前拿起公文遞過來。
不看你是夫人家的老人,早就換了你這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劈手拿了過來,狠狠瞪了管家一眼,程萬里這才看向蓋有大印的公文,逐字讀完,當即站了起來,抖著公文看向對面:“出兵??”
“是!”親兵低頭抱拳道:“節帥說,梁山賊若傾巢而出,則須城軍士不需攔截,只需等戰起派兵攻其老巢即可,屆時他等定沒多少守備兵力;若梁山固守山寨,須城只需派兵跟隨,等梁山被攻破,節帥定向朝廷為相公請功。”
“這……”程萬里有著一絲心動,按云天彪所說行事似乎并無多大危險,況且這兩年鄆州實在被梁山壓的狠了,搞得自己這知州才買個三進私衙,多少有些不符合身份,至于拒絕,招討使的公文下來,也沒多少余地,為這事兒給媼相招來麻煩有些不值。
瞇著眼想了想,一揮手:“你且先下去歇息,明日一早本知州給你口信。”
“是。”
親兵也知這鄆州情況,多半是要同本地將官商議,只希望這幫人有個帶把的,當下由管家帶著下去,不多時回返過來,站在一旁看著思考的郎君不語。
“你去將本州……不,他等沒用!嗯……去將董都監叫來。”思忖中,程萬里本待讓管家去叫須城的將官,臨了又改變主意。
管家當下應是,轉身匆匆奔入華燈初上的城內。
程萬里也沒回后面繼續用膳,獨自坐在前堂思量著,也就頓飯功夫,管家重又步入廳堂,后面跟著一步伐穩健的漢子走入進來,但見他生的臉龐俊美,皮膚有些黝黑,一雙眼睛明亮異于常人,體格健壯,雙手粗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士。
如今穿著一身白色錦袍,腰間仿照古人掛著玉佩,脖間系著一條紅巾,看起來風流倜儻,儀表不凡。
這人一進廳堂,當即揖了一禮:“下官董平,見過知州相公。”
“董都監。”點了點頭,伸手朝旁一指:“請坐。”
又轉首對著管家道:“此處不用你了,下去吧!”管家連忙躬身退下。
“謝相公!”這邊董平拱拱手,轉身到下首坐下,看向程萬里:“不知相公喚董平來是為何事?”
程萬里伸手拿過公文,遞給他:“且先看看這個。”
有著風流雙槍將名號的男人連忙接過,仔細看了一遍,抬頭道:“這……恁的意思是?”
“本官思忖良久……”捏著須尖兒捻動著,程萬里看向下首:“此次乃是天賜良機,按云招討使的謀劃,我等并無多大危險,且兩三日前,梁山異動城中也已知曉,他等定是傾巢而出。唯一可慮的是……”放下手掌扶住大腿,身子前傾些許:“誰人能領兵去攻那梁山。”
就叫我一個還能有誰?
董平心中腹誹,站起身朝著這知州躬身拱手道:“小將請戰!”
“好!”直起身子一拍大腿,程萬里站起身扶起董平:“不愧是本官向媼相書信要來的猛將,恁地有勇氣,既如此,許你便宜行事,城中一應兵馬暫歸你節制。”
董平大喜:“多謝知州相公!”
翌日一早,一騎奔出城池,隨即糧草兵馬開始調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