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彪瞬間汗毛直豎,一拽韁繩,戰馬轉身之時,那邊親衛扣動懸刀,機括的輕響聲中,弩矢飛射而出,馬上的鄭魔君躲開幾道帶著尖嘯的寒芒,陡然身子一震,悶哼一聲,手臂捂住腰腹,一截涂著黑漆的弩矢露在指縫之間,鮮血不停順著弩桿流出,沾濕了手掌。
“莫讓他跑了!”扈三娘呼喊一聲,貝齒緊咬,前幾日在呂布面前夸下海口,哪知今日險些交待在這兒,不由心中后怕。
<divclass="contentadv">前方幾個親衛也是反應迅速,沒等扈三娘呼喊時已是抽出投矛,手臂揮動間,數道矛影飛起,菱形的矛頭帶著下墜的力道插在地上濺起塵土,鄭彪側頭觀瞧方心中一松,陡然覺得坐騎一矮,整個人被掀翻在地,滾落塵埃中,只覺耳中一片嗡鳴聲響,抬起頭,掙扎了兩下,胳膊發軟撐不起身子,不由心中大急。
那邊扈三娘見他落馬大喜,當先邁動兩條大長腿奔跑過去,后方余呈大驚,低吼一聲“跟上!”,領著親衛朝前跟上。
那邊摔倒的人漸漸聽到四周喊殺的聲響,腰腹間痛感同時襲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淌的同時,覺著臉上被汗水浸的生疼,卻是適才著地,臉上開了數道口子。
只是他也知道此時是要命的時候,使勁喘息兩聲,雙臂一使力撐起身子,踉蹌著站起,手腳并用的往前跑了兩步,不覺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然后只覺脖頸間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拉著朝地面倒去。
“哎?啊!”
口中發出驚叫,下一瞬,整個人被拉動朝后滑去,這丑漢雙手拽住脖頸間的繩索,雙腳不住踢動,扭轉頭顱,就見是一紅色繩索正繃的筆直,適才偷襲自己的女人正拽著身子反身跑動,身旁一道道身影越過她沖過來。
“賤婢!!”
鄭彪絕望吼叫一聲,死死瞪著不遠處那道窈窕的背影,眼中帶有鳳頭的大斧映入眼簾,隨后只覺得視線不斷翻轉,隨后陷入黑暗,沒了知覺。
天光之下,慘烈的廝殺仍在繼續,不斷有身穿白衣的人高喊著“摩尼光佛庇佑!”沖向梁山的防線,隨后被大盾阻住去路,刀砍槍刺之下,溫熱的血液濺射出來。
殺的渾身是血的縻k皺起眉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瞪著大眼打量下戰場形勢,一咬牙道:“將方才那死人腦袋挑起來,讓對面投降!”
聽令的士兵連忙轉身,不多時,有人將鄔福人頭挑起,望見的余呈當即令人回轉,鄭彪那死不瞑目的首級也映入眾人的眼簾。
“使者死了!使者死了!”
“使者死了,跑啊!”
“別擋俺道!”
廝殺多時仿若不懼生死的白衣教眾終于開始潰敗,一個個身染血色的身影回轉方向,臉上再無適才的高喊摩尼光佛的狂熱,有人扔掉刀盾只為減輕重量能跑快一步,也有的身影揮刀砍中前方的身影,踏著同伴的軀體繼續往前跑去。
縻k在后面見著大喜,連忙大喊:“追上去,通知董先莫要放箭,將他等向后方驅趕,另外去個人通知那幫江州的。”
身旁有人聽著連忙提起牛角號,舔舔嘴唇,用力咽下唾沫,吹動號角。
仍保持著陣勢的梁山士卒開始前進,有傳令兵沖向后方,大聲對著身背多創的江州群豪傳達命令,不多時,衣飾各異的群豪鼓起余勇,奔跑沖上。
陽光下的地面仿佛在劇烈晃動,騎著戰馬后續到來的方貌、包道乙見者前方沖來身影的一刻瞪圓了眼睛。
“閃開!別擋道!”
“俺要回家!”
嗡嗡的響聲中,兩個領頭的人頓時大急,連忙朝外揮手,口中呼喊:“從一旁走,莫要沖撞過來。”
“往一邊走!”
“往那邊……”
“別過來啊!”
驚恐的聲音響起,跑近的人群如何會聽他二人說什么,連沖帶撞的沖入后面不知所措的教眾中,這些人攔不住沖來的人群,又不愿與教中的兄弟刀兵相向,逐漸被裹挾進這潰敗的人群。
慌亂間不知道誰撞了包道乙馬頭一下,那馬偏轉的一刻又被人撞上,干脆自己回身奔跑起來,包道乙拉了兩下韁繩,那馬仍是兀自朝前奔跑,氣的這道人仰天長嘆一聲,只得騎在馬上任它自己跑去。
方貌還在那用方天畫戟撥打靠近的人群,不經意轉頭見著后方情形,頓時知道無力回天,只得怒罵一聲,一拽韁繩,回轉馬匹隨著人潮向后退去。
只張魁一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潰兵沖來的剎那,這人猶豫一瞬沒能跑出去,結果被敗兵裹挾著重新跑回來山寨,只能一個人騎在馬上長吁短嘆,不知如何是好。
陽光西走的一刻,小孤山的戰場漸漸沉寂了下來,廝殺的聲音已經消弭,偶爾在有些昏暗的天空下,傳來幾聲凄慘的叫聲,不久之后沉寂了下去,微風之中,有穿著皮甲的身影在黯淡的光里行走,不時用手中的長槍、戰刀戳地上的尸首,尚未咽氣的人被戳的喊出聲來,被站立的身影一槍捅入心窩,身體隨即被拖走丟入土坑。
原野之上,有人燃起篝火,身上帶有眾多傷口的人坐了下來喘息著,今日,勝了!
張威,飛虎大將軍,方臘方面八驃騎,曾與梁山的霹靂火秦明大戰,后蘇州城破之時,死于孫立鞭下。
鄔福,飛天大將軍,同上,曾戰徐寧三十回合,后被樊瑞殺死。
鄭彪,江南方臘屬下的大將,殺死王英、扈三娘夫婦,死于關勝之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