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浮云被氣流推動著,遮住明媚的陽光,又被推著離開那團火熱,天光在世間陰了一下又恢復清明,數雙眼睛注視中,有人走近中軍營帳。
大帳簾子分兩側撩開,用鉤子勾住,身穿白衣的壯碩漢子朝著帶路的董先點頭致意,隨即步入進去。
營帳上首,呂布與李福正在坐在那喝著茶等著劉s的到來,下方左側坐著穆弘、童猛,右側則是李助、縻k。
這漢子進來的一刻,正站在呂布側方充做護衛的滕戡看著他眨眨眼,陡然伸手指著他:“啊!”的一聲驚叫,嚇得一旁站著的滕枰桓齠咚簦婕茨招叱膳囊惶鄭芭盡鋇囊簧嘞歟熗返某樵謐約倚值芎竽隕咨希骸澳閼庳耍饈焙蚋閌裁垂鄭
“不是啊,大哥,進來的這廝……”滕戡捂著后腦勺,齜牙咧嘴的說道:“這廝是昨晚那個從咱倆手中搶食兒的那個。”
“嗯?”滕櫛叛砸惶裘跡戳搜哿踮s,旋即拽了一下滕戡,壓低聲音:“就算是他,你也給我收斂些,莫要在這兒丟哥哥的臉。”
“哦……”
兄弟兩人在后方竊竊私語間,前方坐著的呂布臉上抽搐一下,轉眼看看一旁被嚇得灑出茶水,正忙不迭擦著水漬的李福,又瞥了眼放在桌上,適才沒拿起來的茶盞,暗自慶幸之余,心中禁不住暗自嘀咕,招這憨子做護衛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進門的劉s目不斜視、面不改色,聽著滕戡驚叫、見著李福狼狽樣子也全當未見,大步走上前,深施一禮:“小人摩尼教三郎君方貌麾下小卒――劉s,見過梁山呂寨主,李老當家的。”
呂布看了眼李福,這老者使一個請的眼色,隨即也就不客氣道:“劉壯士請起,不知此次來是為何事?可是要下山投降?”
童猛起身,用手扶了下傷臂,搖搖頭:“這卻沒有,俺帶人找過了,并未見有李立的尸體。”
劉s眼睛微微睜大,沒馬上開口說話,慢慢低下頭面有思索的神色,半晌一抱拳:“如此,小人愿意跟著寨主,只望我教交付錢糧后寨主莫要忘記今日之。”
這金劍先生想了想,站起身:“小弟還是一會兒準備些酒食探望探望那李福吧,這人在此威望甚高,若是他不出問題,當是無憂。”
上首處,李福一拍桌子發出砰的巨響,怒聲道:“放屁,你跑這江州殺了這多人,還想如此算了不成?”
劉s皺起眉頭,李福看看呂布,臉上的怒色斂去,望向下方的目光清明許多,沉吟一番道:“人生在世,本就無恒遠之事,那就你家方臘方教主在世時,不可入江州。”
下方李助看人走遠,一摸胡須道:“哥哥,看來不日我等就可離開這江州了。”
罷轉身就出了大帳,帶著兩個伴當重新向著山上走去。
李福登時惱了,抬手一指劉s:“你敢是小覷俺們!”
劉s出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感念呂寨主抬手之恩,此事小人也可做主應下,只是到底這些錢糧非是探手可取之物,可否給我等些時間籌措?”
穆弘見劉s眼神都不轉一下,登時大怒,邁步上前,拽拳就要去打,場中白衣的摩尼教人挺立不動,就連身上肌肉都未緊繃,似是打定主意任憑他人毆打。
花白的腦袋轉了過來,這腦海龍駒擠出個笑容道:“呂寨主請說。”
虎目中露出滿意神色,繼續開口:“第二件事情,某此來乃是因友人商隊被小孤山襲擊一事,卻需你等交出張魁!”
劉s吸口氣,拱手道:“如此兩個條件了,還請呂寨主示下第三個條件。”
“直娘賊!安敢無視俺!”
“李老丈。”呂布也不拒絕,轉首看向李福:“若是你也同意,這時限就由你來定吧。”
眾人對視一眼,也都點點頭,他等也不是瞎子,適才穆宏強壓怒火,望著自己等人不善的目光都是望在眼中。
他這話也是有著預防之意,在場眾人包括呂布李福聽了也都沒甚惱意,只后邊滕戡聽了嘀咕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又不是漂亮娘們兒,哥哥做甚留你不走。”
劉s低頭沉吟一番,抬首道:“還請呂寨主諒解,張魁雖非是我教中人,卻也不能直接交與你等……”語氣停頓一下,上首的坐著的人面色微微一動,口中續道:“只這人或會獨自下山,也或會出甚意外,那就不是我等能管的了。”
思忖一瞬,劉s咬咬牙:“使得。”
揮出的拳頭被一只黝黑的大手接住,穆弘掙了一下沒有掙脫,抬眼看向那邊接拳的人,瞪著眼道:“姓縻的,你這是甚意思?”
劉s直起身子,搖頭道:“呂寨主此差矣,你我兩家又非敵人,不過些許意氣之爭,此時我等受到小挫,已知非是貴寨敵手,然世上冤家宜解不宜結,呂寨主英雄蓋世威震北方,我家方臘方教主也是豪情萬丈之輩,最喜結交各路英雄豪杰。
下方劉s面色一變,方想說話,呂布一擺手中,當即緊閉嘴唇,虎目看著李福道:“老丈可否聽某說兩句。”
腦海中不期然的閃過一老一少兩張有著血緣的面孔,眉頭蹙起續道:“莫要說些有的沒的,你等想就此退去卻是絕無可能。”
“有這等事?”李福怔了一下,轉頭看向一旁童猛:“二郎,可見著李立尸首?”
“你……”
劉s舉起了手,結了個奇特的手印:“小人可替三郎君向著明尊起誓,定會將錢糧送往梁山。”
劉s眼皮朝他翻了一下,也不答話,只是冷笑。
“呂布換了個姿勢,胳膊撐著座椅扶手,身子微微向前一傾:可,只是某怎知你等會將錢糧運來?”
呂布虎目一瞇,若有所思,李助則是用手捋著胡須,仔細打量著中間面色坦蕩的劉s。
……
眾人愕然,接著大笑起來,呂布沒好氣的朝著他瞪了一眼,知他口沒遮攔,也懶得去怪罪他,只看著下方面色有些窘迫的劉s道:“某先放你回去,待那張魁前來,你等再與李老丈締結一份誓約,就可離開這江州。”
“防人之心不可無,也不可否認沒這方面的可能。”呂布看了眼外面,嘴中淡淡道:“只是這摩尼教今日來此明著踩江州卻捧我等到高位,雖是拙略之計,卻不得不說,對江州那些江湖草莽當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