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道兄氣出了吧,若是沒有也可再打兩拳。”
廳堂中,火光在晃動,明暗不定的光線照在廳中兩個道人臉上,一個面有不虞之色,一個被打的一只眼睜不開,別扭的閉著。
喬冽看公孫勝一副平和的表情,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只是瞪他一眼。
公孫勝見狀開口道:“若是不打了,可否聽貧道說說?”
“那邊坐吧。”
喬冽收拾了下心情,指著一旁的方桌走了過去,公孫勝看了眼呂布,見他沒有表示,轉過身去走動一下,許是傷口疼痛,口中嘶了一下也跟著過去。
“有甚事說吧,之后貧道還有事要同哥哥商議。”喬冽滿臉不耐,只想快些打發這人走。
公孫勝努力睜眼看看那邊坐著的年輕人,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那喬道清更是不耐:“你若不說就可以走了,貧道還沒那般多閑工夫陪你耗著。”
公孫勝又看眼端坐那頭獨自品茗的呂布,一咬牙開口道:“如此貧道就說了,貧道接到師門通知,說是道友星象發生變化,已非遇德魔降之命,師尊有信,道友若是愿意,可以來我二仙山修行。”
呂布那邊倒茶的動作一停,喬冽這邊卻是冷笑一聲:“當日貧道去二仙山求拜你師父羅真人門下,他怎生說的你可忘了不成?”
公孫勝八字眉皺起:“貧道久在江湖走動,并不知曉。”
“哼――”喬冽鼻子里哼出個音來,并不相信,只是口中道:“你師父說貧道靈臺不凈,貪欲深重,倘在二仙山修行,恐會引外魔入心壞掉修行,當在紅塵中歷練,待的遇德魔降后方可上山!”
雙眼斜著看去對面入云龍:“怎地?這些你一字未知?”
貧道哪里知道去!
公孫勝眼睛陡然瞪大,隨即疼的捂著眼哼哼,那邊呂布重新開始喝茶時,這入云龍眼神有些慌亂,口中含胡說著:“這……這個,家師也是一番好意,期望道友能在紅塵中打滾,斬斷俗緣,領悟修道真諦。”
“屁的斬斷俗緣。”喬冽嗤笑一聲:“真當貧道乃是什么也不知的坐家子弟?”右手食、中兩指指了下眼睛:“這招子又非是擺設,當今道家之人是甚個德行當貧道不知?你二仙山之人可都全斬了俗緣?你自己可斬了?”
“這……”公孫勝后仰下身子,獨眼兒顧看左右,一時語塞,半響恢復坐姿道:“貧道也是因俗緣在身方才在江湖中漂泊,家師也是有須的盡歷塵劫,方能明悟道心。”眼見對面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也知這人是有了芥蒂:“這等細枝末節就莫要提了,如今家師愿請道友前去,不知道友……”
話未說完,許是心中預感面前的幻魔君不會答應,公孫勝只是單眼瞧看這面前的人。
果然,對面喬道清連猶豫都沒有:“你還是請回吧。”站起身子看著狼狽的入云龍:“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喬冽雖是不才,卻也不愿給人侮辱了還上趕著去討好人。”
“家師哪里侮辱……”
公孫勝皺下眉頭,想要解釋,喬冽猛的伸手一豎,示意他住口:“貧道懶得和你爭競這個,只問你,為何非要貧道遇德魔降后才能上山?”
“我師擅長星象醫卜,乃是根據星象卜算得知,貧道于此不通,是以也不曉得,若是道友想知道,去二龍山面見家師一問即可。”
“免了。”喬冽一揮手,再開口時,好似想通了什么,臉上有了輕松神情:“貧道在哥哥身邊待的自在,不愿再去旁處,你若無事……”往外示意一下:“請吧。”
公孫勝無奈起身,猶豫著想要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什么,躊躇幾息,終是嘆口氣,稽首一禮道:“既恁地,道友保重,貧道告退。”
喬冽也不多說,只是回過一禮,看著這入云龍捂著眼走出房門,去往院外,隨后有人前來帶著這道人下山。
此時已是月出之時,被人禮送出水泊的入云龍回首望了眼遠處上能見著點點星火的梁山,嘆口氣,轉身朝著處村莊走去,天色已晚,還是先找個過夜的地兒方是正理。
“心事了了?”呂布在旁坐著,看喬冽望向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也沒甚了不了的。”這幻魔君笑了一下,轉過身走到旁邊坐下:“只是陡然間覺得甚是無趣,不知自己當年為何一心想要上那二仙山求道。”
“人生總有許多際遇……”呂布望著茶盞中微微蕩漾的茶水:“有時一心所求的,并非最適合自己的,換個天地、換個活法,說不得成就更高。”
“哥哥這番話,似是經歷頗多之人方能說的。”喬冽笑了一下,有些意圖不明的說了句,隨后拿起自己那已經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貧道也是這般想,在這山上每日都過得快活,又有這般多人陪著,之前在那破道觀中想都不敢想……”停了下,若有所思的道:“許是該將貧道娘親接來一起生活了。”
那邊坐著的身影驀然一愣:“兄弟還有親人在世?怎地之前不接來?”
喬冽苦笑一下:“貧道母親是個倔強的人,總是怕在旁打擾貧道清修,之前去過一封信想將她接來山上,結果也是未成,今次說不得要用點強了。”
“這等大事,你當親去為好。”看看對面的道人,想了下道:“某派一隊護衛給你,穿州過府的,多帶些人手。”
喬冽沉默一陣:“多謝哥哥好意,只是游士府……”
“先讓吳角幫襯一陣吧,好歹兗州那邊他也參與不少,待你回來再說。”呂布吐出口氣:“說不得你回來,這濟水河途徑之所都已掌控在手了。”
喬冽心中一動:“哥哥是要做準備出海了?”
“某盤算著,危昭德他們這兩月也該是能回來了,某先將齊、淄、青三州綠林拿下,省得有事反應不及。”
“那貧道……”
“你先去接老人家過來再說。”
呂布搖頭站起,將茶盞放到桌上,抻了個懶腰:“也該讓下邊的兄弟動動,總要經歷一番廝殺方可放心使用,只是不知這山東之地,是否還有人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