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蕭海里撓撓頭,頗為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后嘆息一聲:“俺也是想著找機會同首領說下,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如今看來,借著這渤海人的檔口,許是該說下了。”
燭火在外面擠入縫隙的風里微微搖曳,呂布揮手示意他坐下。
蕭海里走到座位處落座,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從哪說呢……首領怕也是想到了,俺原是遼軍祥穩,不是當時做馬匪時說的什么貴族護院,對了,蕭海里是俺本名。”
看著絮絮叨叨的契丹漢子,呂布也沒去打斷,面色平靜的聽著:“乾統二年,許是因為新登基要立威,耶律延禧那昏君動手要削俺兵權,俺本想著他是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就準備認命交權,哪知朝中有熟人得了確切消息,昏君不知聽了誰的蠱惑想要俺的命,于是就入娘的反了。”
捏了捏拳頭,燭光晃動,蕭海里的臉上一陣陰晴不定:“只是俺當時倉促起事,準備不足,昏君派了官軍與女真完顏部一同追擊,俺率兵殺退了官軍,正是疲憊時被完顏盈歌那老貨偷襲,一路殺到俺中軍,還好親衛中一人長的與俺有七八分像,替俺而死,那老貨誤以為是俺,將腦袋送與朝廷,昏君認不出區別,朝中也有友人相護,這才被認作陣亡。”
“之后俺沒了軍隊,又沒錢財招買亡命之輩反抗昏君,心灰意冷的到處跑,最后去了南京道,結果大病一場……后面的事,大體就和當時馬匪里說的一樣。”
“倒是一個挺長的故事,后來為何留下了?”
“……本來想走的,只是覺得天大地大哪兒都無處容身,又心灰意懶,就得過且過的留那了……只是如今想來,多半還是不甘吧。”
“哦……”呂布點點頭,手指下意識的點動著扶手:“怎地后來又跟著某走了?也是得過且過?”
“開始之時是如此想……”話說開了,蕭海里反是放松下來,帶著臂甲的胳膊放到扶手上發出一聲輕響:“后來轉戰宋境的時候見首領身姿矯健、武藝高強,突然很想見見恁能走到哪里。”
呂布瞇起眼睛:“走到遼東這里,合你的意了,是以才出提點某一些遼境之事?”
“卻是如此。”蕭海里先是點頭,又突的一笑:“不過也不都是,俺也是把希望寄托在首領身上了,昏君俺奈何他不得,但……說不準能在首領處看到他的狼狽之相。”
“如此說,某還是要努力才是。”
呂布笑著說了句,與蕭海里相互看著慢慢平復嘴角:“下去吧,今日戰事已畢,早些歇息。”
蕭海里站起彎腰行禮,轉身朝外邁步,耳中傳來一句:“某承諾你,若是有朝一日殺到遼帝面前,允你動手了結。”
蕭海里仰天哈哈一笑,轉身抱拳:“多謝首領。”
旋即回身開門,邁步走了出去。
夜晚的帷幕已經拉上,點點星光點綴其上,繪有鳥獸的燈籠照下昏黃的光線,余呈敲開房門,:“大將軍,那韓世忠是個可造之材。”
里面正坐著處理軍務的呂布抬頭,驚愕一愣,面前自家侍衛灰頭土臉,滿身黑泥,似是土里打了個滾一般。
“你這是……被誰給打了?”(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