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起來!結陣――是騎兵!”
呂巖呼的轉身大吼,雖是不知來者是敵是友,先防備一下總歸是沒錯。
車陣范圍內的士兵聽了主將的叫聲紛紛抬頭,空氣中靜了一刻,押運糧草的士兵猛的抓向兵刃,站起的同時,在下層將官的招呼聲中跑去車輛之后,挺起長槍斜斜對著外面。
身旁的青壯早就連滾帶爬的跑向中間位置,一個個蜷縮起來抱著頭,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地面震動的感覺愈加劇烈,呂巖翻身上馬,抓起寶弓,捏了箭矢在手,視線里,遠處騰起漫天塵土,黃色的煙塵翻滾著向著這邊而來。
“注意――”
呂巖捏緊了手中寶弓,張琳站在一旁沒敢上馬,只是抽出長劍警惕的看著塵煙過來之處,他雖是文人,卻也學了兩手劍術在身,關鍵時刻至少不是站那等死的。
春風吹來,兩旁的樹林發出一陣聲響,道路間,車輛后的身影一陣晃動,長槍手下意識握緊槍桿,調整下姿勢,數百射手將箭搭在弦上,斜垂一邊。
遠處,騎兵露出身形,熟悉的甲衣樣式讓不少士卒松了口氣,后方張琳、呂巖二人看了一會陡然色變,前者剛想提醒,騎在馬上的將領朝下大吼:“有敵兵在后,小心戒備!”
張琳松了口氣,身旁這個呂家子雖然有些地方固執,卻是個會思考的,如此也不枉他將之招來軍中,只是誰這般大膽在追朝廷的騎兵?
戰馬奔騰臨近,軍中制式的盔甲讓這南府宰相瞇起眼睛,領軍的……
又是誰?旗幟呢?
轟轟轟――
馬蹄踩在大地,狂奔而過,看著前方豎起的呂字將旗,一眾奔逃的遼軍騎兵先是混身一緊,隨后才看到一旁代表自家軍隊的蒼鷹旗與青牛旗,放松下來的騎士大喜,轉頭朝著中央護衛的將領大喊:“大帥,是咱們的糧草隊。”
后方的將領抬起頭,長時間的奔馳不光戰馬疲累,身為騎士的人也是受不了,耶律得重眼圈烏黑,下巴處原本修剪得體的胡子也亂成一團,聞大聲開口:“從糧隊左右兩翼過去,傳本帥將令,讓他攔住后面來敵!”
前方的騎士回頭,迅速奔去糧車前方,勒緩戰馬,騎兵在其身后分左右兩翼奔跑而過,車陣內士卒奇怪的眼神中嘶吼著開口:“傳大帥令,阻攔后方騎兵追襲!”
張琳瞳孔驟然一縮,呂巖捏緊了手中寶弓,心中有個猜測卻是不敢相信,高聲開口:“可是耶律大帥在軍中?到底前方發生何事?”
蹄聲轟鳴,跑過的身影根本不曾停歇。
那騎士回頭看看,神色有些焦急,轉頭大喝:“莫管那般多,只管依令行事!”
說完,這騎士一勒韁繩,順著糧車前方奔跑而去,順著左側匯入騎兵隊中,狠狠打了幾下戰馬,一溜煙的逃亡而去。
呂巖吸口低頭與一旁的張琳對視一眼,對方苦笑一下,用手理了下頭發:“看來我等不用去往前線了,算不算是個好消息?”
“……恁說笑了。”呂巖長長吐出一口氣,抬頭看著稍遠處震起的漫天黃土:“今次能活下來或許就是僥幸。”
眼中分流的騎兵即將跑完,馬上的青年將寶弓握著放上馬鞍,眼中一道火紅的身影從煙塵中顯現,墜在后方的騎士陡然身子一震,整個人往一旁歪倒,砰的落到地上,未能脫出馬鐙的腳連帶著身體隨著戰馬向前奔跑,地上出現一道血痕。
“好遠!”
張琳持著長劍往前走了一步,忽的轉頭看向呂巖:“賊人善射,小心冷箭。”
呂巖沒說話,只是沉著臉點點頭,見著騎兵漸近,彎弓搭建的同時大吼:“射!攔下他們!”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