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響聲從手指間爆出,張琳嫌棄的將手中的蟲子尸體彈飛,將手指在有些黑的囚衣上蹭了蹭,長時間未洗的臉上有著嫌棄的表情。
“姓呂的怎生還不過來。”伸手捉起身上蟲子,曾經的南府宰相面上神色越發的不耐。
這牢獄中的味道實在讓他難以忍受,更別說已經十天半月不曾沐浴,他自覺身上的氣味都已經餿了,只不過更讓他感到悲哀的是,長時間在這牢中坐著,已經習慣這股子氣味兒。
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久居鮑市不聞其臭,大約說的就是他這種情況了。
“張南府,恁說那人真是我家子弟?”旁邊傳來呂巖不自信的聲音。
張琳又一次拍死一只蟲子,心里別扭的感覺讓他索性從地上站了起來,聞轉頭看向旁邊的監牢,隔著木欄看著那邊同樣狼狽的身影:“不是都說過了?那廝長的與你如此相像,又是姓呂,甚是可能乃是你家族人。”
嗆、嗆――
走了兩步,手中鐵鏈一陣晃動:“況且,來之前本府也曾查過案卷,這呂布是在南京道打出的名聲,正是你家族所在之處,可惜當時沒想到此點,本府也再未往前查閱此人籍貫之處,只是想來,左右離不開燕地罷了。”
牢獄中靜了下來,良久有人幽幽的說了一句:“敢情呂賊是你們呂家的人,這消息要傳出去,不知你呂家怎生扛起這般大責任。”
砰――
“阿八,你這廝是不是想死!”
暴怒的青年猛的站起,一拳捶在粗大的木欄上,震下一片灰塵。
“有種你過來,老子殺你如屠狗!”髡頭的契丹青年也不甘示弱。
“都身陷囹圄有什么好吵的!”
宏亮的聲音在牢獄內回蕩,兩個隔著監獄欄桿互相別苗頭的人相視一眼,同時哼了一聲,氣哼哼的回去坐下。
張琳按按突突直跳的額頭,今天這一出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二人被俘初入這牢獄之時,阿八就已經關在此處,也不知這人是怎生想的,一直對他二人冷嘲熱諷,呂巖縱使脾氣再好也不過是個青年人而已,自然受不得氣,同他已是吵了數次。
轟――
牢獄大門重重撞在墻壁上,實木造就的門一陣嗡嗡的顫抖,邁步走進來的牢頭先是大喝一聲:“吵吵什么,驃騎大將軍駕到!”
然后挺了下肚子,掏出牢門鑰匙走去張琳那邊打開:“出來吧,一會兒見大將軍記得先跪拜。”
又去打開呂巖的牢門,同樣叮囑一句,這才領著兩人出去,后方沒被提出來的阿八冷哼一聲,閉著眼倚著墻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張琳、呂巖二人一路隨著牢頭走出,陽光照射在二人身上,不由感覺一陣暖意,天知道二人每日只有盞茶的功夫能享受到日光,身子早已經疲乏不堪,如今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著日照的光芒,皆是一陣舒適。
行行走走,不多時進入衙門的中堂,呂布坐在桌前與站著的李助說著什么,聽見腳步聲將目光看了過來。
“見過驃騎大將軍。”x2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