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大雨傾盆,不知從何而來的狂風卷起豆大的雨點,砸落在世間一切的表面,接連著天地的雨簾,讓人生不出離開避雨之所的念頭。
樂郊城中,幾道披著蓑衣持刀挎劍的身影走入州衙,卸下來的防雨用具下,深色的衣服被雨水浸濕了大半,四個窈窕的身影圍著一個坐在木椅上的漢子,不住的從桌上夾起菜肴想要喂他,坐著的漢子來回伸手拒絕著遞過來的食物酒水,卻仍是攔不住熱情似火的人影。
“鄧飛哥哥,看來過得不錯啊。”
屋外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在房瓦上,順著凹陷的瓦面流淌下來,形成一道道水簾砸在地上,被弄的滿面通紅的鄧飛,在座位上不安的扭動一下身體,看向進來的李助與房學度,頓時張口大叫著:“李助兄弟,房學度兄弟,讓這些女娘退下去,俺只是腿腳不便,不是手斷了,吃喝還是能自己來……嗯嗯……”
旁邊一個面目姣好的女子看他說話,趁機在他口中塞了一塊肉進去,鄧飛無奈只能先解決入口的肉塊,努力咀嚼吞咽著。
“哈哈哈――”房學度見狀毫無形象的大笑著,隨手將雨具扔到一邊,走過去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大將軍來信說,自己沒法子立時回轉,讓咱們照顧好你,然后一起北上去和他匯合。”
呲溜――
酒水喝入口中,房學度嘿嘿怪笑著:“我們這可是根據大將軍的吩咐來做的。”
鄧飛臉色一黑:“這……嗚嗯……”
一只素手塞來的果脯入口。
“鄧飛哥哥還是安心吃喝吧。”李助說著話走了過來,也是自斟一杯酒水,笑瞇瞇的沖著鄧飛示意:“倘若讓大將軍見了恁這般瘦弱,怕是小弟和房兄要吃些掛落,為了我二人恁就忍忍,恁也不忍心看小弟二人受訓,可對?”
火紅的眼睛掃視左右的筷子,鄧飛雙手一抬,擋住自己嘴巴,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那好歹讓她們晚上別進俺房間,這照顧人也沒有照顧到床上的。”
“哎――”房學度連連搖頭:“鄧飛哥哥此差矣,如今你腿腳不便,晚上有個甚事不便起身,有著她們在,無論恁想做甚,都有個照應。”
“是啊,郎君,來,吃些東西。”
“郎君,這是后廚新打的水晶糕,來,張嘴。”
“郎君……”
“郎君……”
幾個圍著鄧飛的女子聽了頓時眼睛一亮,紛紛開口要喂他吃東西,房學度、李助兩個端著酒杯笑瞇瞇看著。
鄧飛腦門兒上熱汗密密麻麻的出來,紅色的眼睛左右掃視著,陡然咬牙一拍桌子。
嘭――
“放肆,俺有事情要和兩位兄弟談,都出去,出去――”
四個女子頓時一驚,情不自禁看眼李助,后者笑瞇瞇的點頭,揮揮手,這才紛紛做個萬福,走了出去,面色通紅的鄧飛這才松了口氣。
“鄧飛哥哥,何必生氣呢。”房學度看著人都進入側房關上門,喝了口酒,笑吟吟道:“你要和兄弟說什么,可是這些女娘長的丑陋入不了眼?”
“不是,不是。”鄧飛連連搖頭,接著醒悟過來什么,一拍桌子:“老子要說的不是這個,少揣著明白裝糊涂!”
對面兩人都在輕笑,房學度拿起酒杯:“恕罪恕罪,只是鄧飛哥哥也要見諒,大將軍希望恁能留下一兒半女的,兄弟二人也是為實現此一點罷了。”
鄧飛頓時沒了脾氣:“那也不用糟蹋這些女娘啊,老子這般模樣豈不是耽誤人終身?”
“哥哥放心。”李助起身給他倒上酒:“都是給了買妾之資的,他們父母也都樂意。”,坐下身子,給自己倒滿:“只不過,這些都不是良配,只能在恁身邊做個妾,至于正妻之位,沒大將軍吩咐和恁點頭,小弟們也不敢隨便做主。”
房外的風雨聲持續作響,桌前的鄧飛似乎是認命一般不再去提,只是開口:“既然恁地,好歹也是說一聲,搞的俺這兩天渾身不自在的,生怕耽誤人家女娘。”
兩個無良軍師大笑:“齊人之福都不愿享,這也是小弟二人事前沒料到的。”
“太過親近女色可不是好漢行徑。”嘴里面嘟囔一句,鄧飛抓了抓臉頰,扭動一下身子。
李助抄起筷子:“咱們現今,可不再是山上之時了。”
紅眼的身影默默點頭,俄爾開口:“對了,那些部族士兵的軍糧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