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凌冽,將近日暮之時,童貫縮著手當先從御書房出來。
抬頭看看有些昏暗的天空,口鼻處有白氣散逸在寒風中,身后,關門聲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跟著踏上走出皇宮的道路。
一前一后兩道人影走的遠了,后方身材消瘦的身影發出聲音:“要多謝媼相向官家舉薦我,不然還不知何時才能見著夾攻遼國的場景出現。”
寂靜的道路上,幾個小太監低著頭遠遠的散開,童貫眼角斜了一下開口:“是趙秘書丞自己的努力,灑家不過是幫你牽個線。”
頓了一下回過頭:“只一點要記住,莫要讓官家失望。”
“定然不會。”
剛在御書房被賜趙姓的李良嗣咧嘴一笑,朝前走著:“先前本想勸官家聯金滅遼,如今金成了齊,其實也沒差。”
眼看著童貫又邁步,緊跟其后:“不,不如說是更好,金人過于蠻橫,如今這齊人少其野蠻之心,卻倍加悍勇,一旦與遼開戰,定然會對媼相之志有所助益。”
“呵呵呵――”童貫的笑聲帶著說不出的情緒:“灑家可是將全部希望放在秘書丞的身上。”
李良嗣在后方作揖:“定不負媼相所托。”
童貫滿意的一點頭:“走吧,今日先出宮,你回去將如何行事仔細思考一下,最好寫個章程,官家的性子灑家尚算了解,既然前番派出的使者不中用,定然不甘心,稍后會再派人去……”
說著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后方的燕人:“你說,什么時間為好?”
李良嗣心中一動,恭敬出聲:“若是可能,最佳時間乃是齊遼再起征戰之時。”
“那以你之見,何時會再起戰端?”
新任的秘書丞一時間沒有說話,站在那皺著眉思索一會兒開口:“齊國占據遼東大半,然還有金國在北未被其擊垮,小人愚見,今年當是齊與金分生死之時,若說調轉攻遼,最快也要明年。”
看眼童貫若有所思的樣子,又開口說一句:“只小人卻是認為當在后年,女真勇悍,若真打完,齊國也需時間休整,況且遼東苦寒,若是沒有足夠糧草,急切間難以再次發動征戰,是以當在后年。”
“糧草……大宋最不缺的就是糧草……”童貫呵呵一笑,嘴里嘀咕一聲:“看來有時間要去找下林靈素那個道士了。”
轉頭繼續朝宮外走去。
李良嗣眼神垂下,沒有開口,只是跟著前面的身影走著,有太監在皇宮中點起氣死風燈,用手木棍挑著在前方引路。
黑夜漸漸覆蓋天空,,有身影從皇宮出來,分開而行。
……
夜幕遠去,登州登云山上。
聚義大廳內燈火通明,十多道身影在這里喝著辛辣的酒水,大口吃著炙烤熟的肉塊,宋江在首位坐著,舉酒碗向著吳用勸酒:“辛苦教授一直在此幫持,不然憑宋江一人斷然沒法將這般多人都安排妥當。”
視線掃過下方,李逵、戴宗、穆弘、穆春紅著臉正與登云山的鄒淵、鄒潤、解珍、解寶以及段家兄妹三人拿著酒壇拼酒,看他們鬧轟轟的樣子竟然沒個目標,都是在相互灌酒,打著誰先喝倒都可的主意。
沉默的孫立坐在一旁,桌上坐著同樣皺眉思索的李俊,兩人自顧自的喝酒,也不和旁人交流。
倒是孫新、顧大嫂與童威、童猛一直在說笑吃酒,丘翔、施俊兩個年輕的京西漢子舉著酒碗聽他們四個談論著江湖中事,時不時的呵呵笑著附和兩句,隨后一起將酒喝下。
轉過頭的宋江嘆口氣:“只是不知這等熱鬧景象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