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夕陽下,準備歸巢的飛鳥迎著紅日飛向遠方。
地面,戰馬中箭前蹄跪地倒下,來自黃龍府的斥候被掀飛出去,身旁的同伴來不及救援,只能回頭看一眼,身后嗖的一聲飛來箭矢,從他臉頰劃過,一串血光在空中濺起,隨即一陣火辣的疼痛從傷口傳來。
嗖嗖嗖――
箭矢不斷從空中落下扎入土地,對于斥候來講,救助同伴并不是第一時間要做的,活著跑回去將情報報告上去才是正理,是以僅剩的兩名騎兵不敢再繼續耽擱,接連抽打戰馬,只求能跑的快一些。
箭矢不斷從奚人、怨軍士卒的手中發出,跑動中又是一人被射下戰馬,整個人趴在馬背上,顛簸中掉落地面,隨后被跟進的敵騎踩斷腿骨,尸體震了一下,便巋然不動。
寧靜的原野上,最后的斥候抱著馬脖子,拼命揮動馬鞭,揚起的塵土在地面快速蔓延。
天空的光亮越發的黯淡,四處都有鳥在飛,仿佛天地間在這一刻都被驚著了。
跑過原野的遼軍追騎揚起手臂,拍拍喘著粗氣的戰馬,看了眼黃龍府的輪廓,“回去!”大聲說了一句,調轉馬頭朝回奔跑。
不久,有警鐘在城頭敲響。
……
四十里外,完顏活女拎著長槍跑過軍營大道。
往北的道路上,牛羊在牧民的驅趕下回到獸欄,在祥州投降后,完顏晟放棄了城北的道路,完顏婁室曾派出斥候查探,黃龍府四方東北兩面一馬平川,只在西南兩門附近有金軍活動。
可惜他兵馬不多,不能合而圍之,只能遺憾的看著黃龍府直到今日尚無法攻陷。
天色將暗了,穿著上白下黃的完顏部士卒正在換值,麻木的臉上帶著疲憊,一年多來不斷的征戰讓底下的士卒有些厭倦,只是部落聯盟的勃極烈發話,他等人微輕無法反對。
“父帥,事情有些不對。”進入大帳的年輕將領快步走過來,將長槍放在兵器架上倚著:“孩兒帶人在外巡邏,西邊的斥候現在還未回來,孩兒派人去找也是音信全無。”
大帳點著燈火,完顏婁室的臉被映的忽明忽暗,隨后他若有所思的看向西北方向:“益州前些時日被遼人攻破,俺還在想他們下一步會攻向何方,現在看來選擇的是黃龍府。”
“那……”
“傳俺將令……”揮手打斷兒子,完顏婁室看著夜色彌漫過來的天際:“大軍多注意四方動向,時刻防備遼人從側翼與后面攻擊咱們。”
看向完顏活女:“你去東營傳令辭不失增援西營……”,頓了一下:“你親自駐守。”
“是。”
年輕的臉上帶著認真,隨即提上長槍轉身出帳,馬蹄的聲音從這邊去遠。
孟夏甲戌,蕭干以怨軍為先鋒,自領中軍壓向黃龍府,與完顏婁室兩者一西一北,堵住城門,完顏晟大急,連連派出快馬去往南面,催促信州與齊國軍隊北上。
乙亥日,遼軍與完顏婁室先后猛攻城墻,城內完顏宗翰親臨戰陣,抵住怨軍的鋒芒,郭藥師首次接觸金兵,丟下近五百具尸體退回本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