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飛過涌動的頭頂,迎面的怨軍士卒在后方也有人拉弓搭箭,這樣寬闊的地帶,并不適合他們這些步卒對抗騎兵,少許箭矢滑過戰馬的身側扎入土里,剩下的更是失了準頭,不知插在哪里的地面。
袁朗射出一箭,將站在前排的士卒射飛出去,雙手綽起水磨煉鋼撾,大吼一聲:“撞進去――”
牛角號在金鐘鳴響之后吹響,大隊的騎兵嚎叫著收弓換槍,木制的槍桿夾在腋窩中,微微躬身,調整呼吸。
郭藥師手持長槍,不敢騎在馬上,拉著甄五臣站在親兵保衛中,汗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視線兩端,跑過的騎兵劃過一個弧形,隨后如同錐子一般插向兩邊。
轟――
巨大的撞擊聲從兩側傳來,有人飛上了半空,肢體扭曲的掉落下去,慘叫應和著前方廝殺的吶喊,浪潮撲面,血肉橫飛。
怨軍的士卒面目呆滯的看著沖入進來的騎士,機械的想要刺出手中長槍,馬上穿著銀甲的紅臉壯漢陡然揮動手中奇門兵刃,水磨煉鋼撾連槍帶人一起砸斷,鮮血噴涌中,吼叫聲在天空下回蕩:“我乃齊國平南將軍袁朗,何人來決生死!”
“趁他們陷入陣中,走――”
郭藥師臉上一抽,突入的騎兵只是須臾間就破開防御突入十數丈,這樣不要命的打法不需多久就能殺到他身前,三面沖擊下,他再站在原地就是等死。
飛身上馬,調轉馬頭時的怨軍統帥看著遠方的情況頓時一愣,后方甄五臣同樣怔住:“金兵出城了……”
視野遠端,金邊的戰旗在馬上騎士的手里招展開,向后飄動的旗幟不斷的前移,馬上完顏宗翰的金甲閃耀在天光下,倒映如瞳孔中,讓兩人后背一涼。
“走!”更大吼聲從郭藥師口中發出,急忙拽動韁繩,不敢稍有遲疑,在親衛的護持下連忙從軍陣中跑出,馬蹄卷起塵土,舉著帥旗,急急忙向著大營的方向突圍。
袁朗舉著水磨煉鋼撾掃過眼前的士卒,扭頭:“對方統帥已跑,吹號,撞出去。”
旁邊一親衛收起刀兵,拿起號角吹響,馬上的騎士吼叫著驅趕著四周的步兵,有怨軍士卒見著自家統帥已跑,頓時戰意全消,發聲喊,扔了兵刃轉身就跑。
四周的怨軍士兵不知發生了何事,見到人慌亂的逃走,本能的跟上,隨即望見帥旗已逃,頓時嘶喊一聲:“大帥跑了。”
如同瘟疫傳染一般,越來越多的遼軍士卒放下刀兵,朝著戰場四方而逃,齊軍也不去追趕,三面的騎士隨手殺死跑近的敵卒,隨后緩緩的向著旗幟所在方向靠了過去。
不多時,撤退而回的怨軍士卒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漫山遍野都是在逃的怨軍將士,追殺而來的完顏宗翰看著跑遠的遼軍帥旗,暗罵一聲這亡八倒是見機的早。
隨后一提韁繩向著齊軍騎兵的方向跑過去。
天光下,二千二百余人的騎士正在集結,有人跳下戰馬,將受傷的同袍抬了出來,有人抽出隨身的橫刀,看著還有喘氣的過去就是一刀砍死當場,繼而后面有人跟上將能用的物件兒從尸體身上扒下來,眼光老辣、動作快速而熟練,一看就知是梁山時代過來的老人。
袁朗靜靜看著那面寫有金字的旗幟在空中軟化,貼在旗桿上,繼而隨著轟鳴的馬蹄聲晃動兩下,靜止下來。
一箭地之外,袁朗同完顏宗翰相對而視,雙方的騎兵也在互相打量著,稍頃,金人的統帥促馬上前,后方有親兵想要跟上,被伸出的手止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