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掠過天空。
牛角號在四門似乎是同一時間吹響,穿著黑色衣甲的士卒嘶吼著上前,投石機轟鳴中,一塊塊石彈從空中劃過,在城頭爆出巨大的響聲,城上城下,箭雨飛蝗也似的在空中交錯,破空的聲音被吶喊聲壓下,偶爾人群里發出兩聲慘叫,有人體從城頭墜落。
戰場上,沙塵漫天,推著云梯的士卒咬牙前行,箭雨過來時,躲避到一旁刀盾手之后,或就地趴伏,有火矢釘在云梯上,燃燒一陣漸漸熄滅,沒能點起一縷火苗。
韓世忠手持兩把橫刀,同著同樣雙手持刀徐文呼喊奔走。
當――
“快些、快些!”揮刀打掉射來的箭矢,韓世忠口中催促:“把在娘們兒懷中吃奶的勁兒拿出來啊!這樣下去吃屎都趕不上熱呼的,灑家可不想今次攻城沒有顆粒功勞入賬!”
“吼――”
吼叫聲從士卒的口中發出,身強力壯的漢子用力推動云梯,四周,不斷有提著木盾、木梯的身影跑過。
嘎嘎扎扎――
木輪在大力下向前滾動,頭頂箭矢帶著破空聲落了下來,韓世忠、徐文兩個身形一矮,躲去云梯后面。
哆哆哆――
箭簇扎入木制的云梯。
“西門有多架投石機還有陷陣營那幫不怕死的、南邊有內應幫忙,入娘的,咱們跑這般快干嘛?”徐文蜷著身子在韓世忠耳邊大吼:“等著城池被破不也一樣!”
“啐――”
韓世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灑家自帶兵以來,每戰必先,攻城定先登,何曾像個小姐似的坐在那等過!”
“入娘的,先登的是老子。”徐文也被說的瞪起眼睛。
韓世忠撇撇嘴:“你小子在灑家麾下。”
“……你個潑皮無賴。”徐文罵了一句,有些泄氣的道:“大王不是說有安排嗎,咱們沖的快有甚用?”
探頭看看,將兩把刀插回腰間,站起來走了兩步去到一旁刀盾手后面,一把奪過正要站起射箭的射手強弓,拎著箭壺,抽箭張弓,一箭將城頭上探頭的金軍士卒射死:“管他有甚安排,灑家若是先一步登上城頭豈不是更奢遮。”
云梯向前移動,韓世忠緊跟兩步上前,又是一箭射出,口中說著:“你若是多立功勞,回頭不也有了向花將軍提親的底氣?齊王殿下還能拒絕你這功臣不成。”
“著啊,入娘的,是俺想岔了!”
徐文面色頓時漲紅,眼睛圓睜,向著一旁弓手喊:“把弓給俺!”,雙刀歸鞘,也如韓世忠一般,邊射邊走。
他倆臂力大、射的準,靠著云梯的遮擋,一時間沒人能傷著他二人,反而時常有人被射死在城頭,四周跟隨的身影頻頻發出歡呼,有士卒看看離的近了,同樣張弓引箭,還射城過去,時不時有齊軍士卒中箭倒地,有人提著長盾遞補上前,前仆后繼,似是無窮無盡。
“城池已近!準備攻城!”
喊聲從前方的將官口中發出,韓世忠、徐文二人眼睛一亮,對望一眼同時快速射空箭壺中箭矢。
云梯“轟――”一聲搭在城頭,穿著黑甲的士卒咬著橫刀,一手舉盾,快速向上爬去。
石塊、擂木砸在盾牌表面發出“嘭嘭――”聲響,徐文搶在韓世忠之前,一把將刀盾手的盾牌奪過,腳踩木梯:“俺先來!跟俺上――”
身如猿猴,快速向上攀爬,石塊、木頭砸在其上,被徐文手臂微微一斜卸去力道,有射來的箭矢能避就避,避不開仗著身上甲胄防護好,硬吃幾箭也無法穿透內甲,就是那勁道射的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