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只如今錢糧不足……”呂布用手點著桌子,看去堪輿圖那邊:“之后某會給蔣敬、李應那邊送去文書,讓他二人抽出錢糧修建那邊的防線,原有駐扎軍隊的地方正可推倒開墾成田地。”
房學度、吳角對視一眼,齊齊一笑:“大王說的甚是,到時士卒皆出自折沖府,原有駐軍之地荒廢也是可惜。”
說著回去位子坐下,不妨旁邊高楨站起:“大王,既然軍中之事已定,臣亦有事上奏。”
呂布好奇的看他:“何事?”
“臣以為現今的律法上有些不明之處,當予以修正。”
“高卿以為何處不明?”呂布看向對面:“樁樁件件不是寫的挺直白?”
高楨搖頭:“非也,本國之法承宋、遼之蔭,卻有數處不對我齊國國情,要知我大齊非是只有縣城、村莊之所,遠處的軍州……”
那邊說話的聲音逐漸加快,有些激昂之感,只呂布又非是法家之人,王政對這些亦沒自己這友人那般熟悉,房學度、吳角兩個從來都不是守規矩的,四個人只能看著那體型壯碩的書生兩片嘴唇在開合不停,卻說不出一句話。
“……高郎中。”半晌,趁著高楨暫停之時還是呂布開口說了一句:“你可以將律法補充一下,到時拿來給某看。”
“如此也好。”高楨甚是興奮,比之武將毫不遜色的身材站起:“那臣回去好生琢磨一下,盡快寫成折子,可惜有些地方臣還未想透澈。”
想想將要到來的奏折,呂布臉上抽了一下,又有些后悔,大漢律當年他都沒怎么看,一直在戰場上廝殺,之后在軍中處理的也是軍務,至于后來入朝,王允那廝也只是將他當成一能打的將領來驅使,更別提地方的政務皆是被當地的士族把持,他那時不知鉆營、收買人心,如何插的進手去。
眨巴眨巴眼,呂布腦中靈光一現:“某聽聞‘紙上之事得來終覺淺’,高卿不妨去找一下鄧飛,他如今乃是監察御史在各軍州行走,所見所聞定然與眾不同,想來對地方上如何斷案也接觸不少,當是能為你提供一些實例或是獨特觀點。”
高楨眼神兒一亮:“大王說的不錯,臣這就去找鄧御史。”
拱手一禮轉身就欲走。
“等下。”呂布開口叫住他:“鄧飛此時不在遼陽府中,你去問下喬冽,多半游士府有他的消息在。”
“多謝大王。”高楨更是興奮,大步流星的離開書房。
“高郎中真乃雷厲風行之輩。”房學度干巴巴的說了一句。
呂布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倒是王政幽幽的說了一句:“高兄別看熊虎一般,他可是個認死理兒的人。”,目光瞥向呂布:“說不得鄧御史被他纏上要受些罪了。”
抿了下嘴唇,呂布起身走去一旁推開窗子:“鄧飛雖說讀書不多,卻是個心思通透的人,又在遼東各地行走,當是能給高卿一些幫助。”
王政砸吧砸吧嘴,甚是想問上一句大王是不是故意指走高楨的,只是他隱約有這個感覺,是以也沒問出。
不久,三個人被打發回各自的衙門,只王政身邊跟著兩個呂布指派的侍衛,十天不準對方逛青樓這事兒呂布還記著呢。
……
海波一圈圈被船頭撞碎,白色的浪花帶著海水獨有的腥咸氣息彌漫在空中。
高藥師站在船頭,看著深色的海面心中一陣陣發虛,前次宋國出使失利,雖說不關他的事兒,可還是被官府隔三差五的找由頭收拾他一頓,家中資產甚至因此折損了不少――
都是罰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