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大王!”
聞煥章正氣憤,陡然見眼前的人齊齊低頭躬身,頓時打亂了情緒,有心行禮以示禮貌,卻又怕被那三張嘴說成趨炎附勢;不行禮,他又怕被這在京東路叱咤風云的前山賊頭子給拉出去砍了,一時間僵在那里手都不知該往哪放。
正在手足無措之間,那身影旋風般的走近,腰椎剛剛彎了一下,就聽帶著喜意的聲音道:“都免禮!”
一雙大手按在池方肩膀上,將人板正拍了他兩下:“池方兄弟,當真好久不見!”
池方眼睛一紅,連忙下拜:“勞煩哥哥掛念,都是小弟的錯。”,接著抓抓頭皮:“失了,該是叫大王才對。”
“一稱呼而已。”呂布彎腰將他拉起,看著他道:“早就想找你一起上遼東,只是知你還掛念著柴大官人那里就沒提,如今你來的倒是正好,內河這邊缺得力的兄弟幫某看著,如何?可愿為某盯著?”
池方砰砰的捶著胸口:“大王不嫌棄姓池的本事低微,那咱這條命就賣給恁了!”
“那就暫為混同校尉。”呂布手一擺:“等你以后有了功勞某再給你升上去。”
“為大王效死!”池方趕忙躬身領命。
“莫要動不動說死,活著替某做事。”呂布伸手捏了下他肩膀:“柴大官人現在如何了?”
“好的很。”池方笑笑:“雖說大王不在京東,那鹽路也是無憂,一直暢通無阻,對了,小弟走的時候,大官人送了些東西給恁,一總都搬到李寶兄弟……將軍船上了。”
呂布看去李寶,那潑皮將軍點點頭:“末將都帶了過來,一共三十個箱子,真夠多的。”
呂布看眼在后方的余呈,這青年當下明白,走出去招呼一聲,不多時一隊雄壯的鐵甲侍衛將箱子搬來,擱放在一旁。
余呈不待呂布開口,直接上前小心的啟開,一片銀白之色頓時迷了人眼睛,這青年也是臉色一變,連忙將那三十口箱子盡數開啟,三箱子金錠,七箱子銀餅摞的整整齊齊,中間十箱子各色藥材,皆是制金瘡藥所用,最后十箱東西最少,卻都是一些看著價值不菲的使用器皿。
呂布不由上前拿出一酒樽,直壁,有蓋,腹較深,有獸銜環耳,下有三足,拿在手上把玩一會兒,不由抬頭看向池方:“大官人這是甚么意思?”
“小弟也不知。”池方撓撓頭,皺眉半晌:“倒是走的時候說了句,希望大王將目光放的長遠些。”
“……長遠。”呂布輕聲重復一句,想了想,嘴角咧出個笑容:“他倒還是那般有心。”,轉頭對著余呈揮下手:“將東西收下,金銀、藥材給戶部那邊送去,讓他們造冊入庫,其余器皿送去后院。”
余呈點頭應下,轉身讓鐵甲侍衛上前又將東西蓋上抬了出去。
眼見著人走遠,呂布這才看向聞煥章,花榮見狀上前一步:“大王,這位是聞煥章教授,在宋國京師聲明遠揚,董愷、朱富兄弟稱他熟讀兵書戰策,有大才。”
聞煥章這會兒努力的挺直腰板兒,他已經從適才無措的情緒恢復過來,只是對于被掠來遼東一事仍是耿耿于懷,心中帶有怒意,沖著呂布一拱手,不客氣的開口:“齊王殿下請小可來此的手段也非是英雄所為,有何指教就說吧。”
呂布盯著他看看,嘴角一勾:“說話倒是挺直的,合某胃口,我齊國如今求賢若渴,若是有得罪教授的地方尚請海涵。”
那邊鼻子輕哼一聲,倒是沒出譏諷。
呂布也不在意:“遼東如今可說百廢待興,不知教授可愿在某麾下屈就?”
“大王抬愛。”聞煥章隨意的拱拱手:“只是小可愚鈍,只會教書育人,于政事上不通,至于說我熟讀兵書戰策……不過夸耀之,當不得真。”
花榮眉頭一皺,面上頗為不虞,只是站在呂布身旁不好開口,山景隆卻是手一指他:“你這廝好不曉事,大王給你臉,哪兒來的那么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