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如今在其后方的兵馬能不能找到大營了。”兀顏光捏著韁繩皺起眉頭:“讓前方檀州的兵馬退回來,換后隊上去。”
狠狠的拍了拍手中的馬鞭:“論南京道的兵享受慣了,耐不得苦戰打仗,還是要俺們這些常年征戰的軍隊,這次讓陛下看看,誰才是國之柱石。”
“傳令多點火把,熬死這些齊軍!”
數十名傳令的士兵飛奔出去,呼喊的聲音隱隱在夜空中傳遍四方,火把的數量在黑夜中點點亮起,有燃著藥捻的鐵球從齊軍陣中扔出。
轟鳴聲點點綴著廝殺的身影。
……
同一片天空下。
轟――
“扔出去,莫要吝嗇這些火器,若是被攻破大營,就是握在手中也沒用了。”
略帶沙啞的聲音中,趙立騎著戰馬在建好的軍營四處飛馳,營中多是征發的青壯與隨軍工匠,也有隨自己退下的養傷的殘兵,如今被他組織起來,在這營中四處布防。
外面吃著兵刃殺來的遼軍被這一陣霹靂火球炸的灰頭土臉,雖是沒傷太多人命,然偷營被發現,讓領兵的兀顏延壽頓時有些掛不住臉。
嘶吼一聲“上前,攻破這里。”,這年輕的驍將一馬當先,拎著方天畫戟率兵上前。
又一輪轟鳴聲在軍營之前炸響,“頂住!”的嘶吼聲從馬上的將領口中發出,這身上帶傷的悍將忍著疼痛,在馬上開硬弓,順著軍營木柵奔跑,連射十余人,頓時讓軍中士卒青壯歡呼出聲。
有工匠在后組合起投石車與床弩推上前,指揮著青壯圍過來,也不精確的瞄準,對著外面就射。
一片轟鳴聲夾雜著慘叫在營外響起。
……
時間在廝殺中過去,兩邊的統帥在發布著命令,每時每刻都有死傷在增加。
狄雷騎著戰馬,帶著馬軍數次沖出戰陣解圍,地上行走的遼軍步卒被撞翻在馬蹄下,生命消亡在天地間,而出陣的馬軍又在弓弩掩護中退回陣中,讓追上來的遼軍無可奈何,在一波波箭雨中嘶吼著退卻。
廝殺的鋒線上,偶爾有遼軍的悍卒沖過第一道盾陣,穿著厚重盔甲的魯智深提著自己的禪杖,沉重的兵器揮動間,不時有鮮血、身影飛上天空。
原本就性情暴躁的魯智深興奮起來,白皙的面皮喝了酒一般,臉上沾滿血點,眼底沾染一片血色,手持水磨鑌鐵禪杖,猙獰的大笑:“爽快,不怕死的速速上前,灑家一總超度了你們!”
腳步快速向前跑動,禪杖擦過人的身體,身影打著旋兒的飛出,后方跟著的十幾個西京道士卒頓時被飛來的身影砸的東倒西歪,持著鐵矛、長槍的士兵連忙放低長兵,鐵制的鋒銳進入人體,帶起一片片血水,慘叫在這些幾乎被戳成肉泥的人口中發出。
后方的刀盾手連忙跑過來,將包鐵盾往地上一插,用力用肩膀頂住。
解了圍的花和尚方才舒出一口氣,將目光看向其余的陣列,擦擦頭上汗水,帶著士卒飛奔過去。
怒吼、慘叫在火光照耀下接連不斷。
戰場嘈雜的聲音在本該靜謐的夜晚傳出老遠,兀顏光不時抬頭看著天空移動的月光,聽著戰場上的喧囂,口中的命令幾乎沒停過。
只是視線的遠方,那桿血色大旗仍在飄動,齊軍幾個主要將旗也未曾動搖,讓他心情漸漸焦躁起來。
“報――”
有騎兵呼喊著飛快跑過來,在他側前停下,馬上的身影一躍而下,上前單膝跪地、抱拳:“稟統軍,小將軍率軍攻賊大營不克,賊將趙立防守嚴密,如今已決意撤回。”
兀顏光在馬上直起身子:“他麾下七千人,打不下一座營寨?”
那士卒面色發苦:“賊軍狡詐,兵營在后方更遠些的地方,斥候找過去時,他們已經將營寨立好。”,頓了一下:“且他們營中床弩、旋風h都在,士卒損傷嚴重,就是小將軍也差點兒被床弩命中。”
“嘶――”
兀顏光吸口涼氣,看看前方的戰陣,面上神色變換幾番,終是狠狠一咬牙:“傳令!退兵……”
隨即以更高的聲音吼一聲:“退兵!”
當當當――
金鑼敲響,在前方苦戰半夜的士卒如蒙大赦,連忙在各自的將領帶隊下退去。
齊軍處,幾乎人人浴血帶傷的將士見狀頓時松口氣,不少人廝殺尚沒有反應,此時方才覺著身上傷口疼痛,呻吟一聲,坐倒在早就被鮮血浸染潮濕的地面。
奚勝坐鎮中軍,看著退卻的兵馬也是松了一口氣,視線轉動看著不少兵將坐下,連忙大喊:“傳令全軍,此時尚未脫離危險,都給本將打起精神,徐徐退卻。”
面色疲憊的傳令士卒連忙奔跑而出,喊叫的聲音撕裂夜空,疲憊的身影相互攙扶而起,挺著手中刀槍徐徐而退。
這一夜。
齊遼兩軍傷亡都不小,兀顏光未能完成預想中擊潰奚勝部的預想,奚勝也沒能按戰前的預想攻打檀州。
各自退回營中舔舐傷口。
不久,奚勝接到后方兵馬傳訊,杜腦蝗占吹健
……
西北的方向。
天光下,一個個吃的膀大腰圓的身影走入帶有黃、藍、紅三色彩帶的帳篷,髡發禿頭的部落頭領看著麾下的千夫長:“水草污染嚴重,今春不少牛羊羔身死,很多牧民損失慘重,他們有損失,就是王庭的損失。”
拔出彎刀,“嘭――”插在桌上:“我意南下,趁著遼國境內戰亂虛弱無法西顧,奪了回鶻人的地盤做牧場,各位乃蠻部勇士,狩獵的時候到了!”
唰――
一把把彎刀舉起,熱烈的聲音從坐著的身影口中發出:“狩獵!”
“狩獵!”
建武四年季春,遠在上京道最西邊的草原部族因水源污染,牲畜多有死傷,悍然出兵西州回鶻部。
西京道有傳訊快馬疾馳。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