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八年,冬。
朝廷將新并入的宋國土地按照九州劃分為冀州全境,并州、青州小部份地區,至此齊國的土地一片平靜安詳,只幾處邊境之地聒噪的很。
東面與高麗接壤之地軍隊調動頻繁,以完顏宗翰為首的女真軍陳兵保州,調羽林衛鄂全忠率軍東進至宣州,幽州遼東郡、樂浪郡、玄菟郡各縣調遣五百至一千人不等的軍隊前往兩地聽令。
中部遼西、右北平、上北平、冀州北部各地不再調動兵馬,只抽調各級官吏、折沖都尉南下,不少原本投降的北地漢人被軍隊護送進入新的冀州郡縣之內。
與此同時,朝廷增添恩科,選拔能吏,意圖填補空缺。
最中心的燕京,董平、呼延灼、龐萬春三將率領精銳步騎五千,護送鄔箐、扈三娘四女與皇子皇女南下,也有人離開此處去往西路軍犒賞。
這個年關呂布是回不來,準備在河間府度過,是以四女南行去與他匯合,在冀州南部一起過一個年。
西面。
進入真定府的史文恭、縻k兩軍替換下王伯龍、趙立、董先、京超四將,同時令四人帶兵西行太原府,援助杜恚嗽蚴怯肽廈嫘現蕕耐暄章k業熱俗ぷ閾壞忍炱途馱俅位泳舷攏崛「嗟牡牡胤健
這些地方還在打的,自然是身在太原府的杜
自從兵臨太原被阻,杜10賜誹鬧皇撬攬奶喬劍詞欠殖霰砩ㄆ酵馕e菹兀置省9蹩x講肯群蠖崛∥乃10鞫脊取2釹亍8取15巰氐鵲兀峙殺硪宦啡ネ〉賂郵照運嗡釗玫木蕁
宋軍樊夔、施詵、高豐三部意圖救援太原,被袁朗、王俊率兵擊潰。
至此太原府成了孤立之地,被圍的死死的不說,外面援助也斷絕無影,張孝純與王稟缺兵少糧,只能苦苦支撐,祈禱著朝廷有朝一日能派援軍前來。
仲冬下旬。
汴梁城內的少帝趙桓終于下定決心救援河北河東兩路,他先是命康王趙構、耿南仲等人離開東京去往河北西路相州招募敢戰之士抵抗齊國兵馬的入侵。
一面令李綱領開封府事,平抑汴梁日漸升高的糧價與慌亂的人心,一面準備與父親斗上一斗。
當是時,太學生陳東自齊軍南撤,接連月余請命殺六賊,趙桓欣喜有人遞上刀來的同時,逐漸從外部向太上皇施壓,終于令趙佶松口,先將朱冶岢猓毆樘錮鎩
朝野上下一片歡騰。
寒風吹過皇宮,屋檐上的積雪表層刮起薄薄的白紗。
李綱手持軍情匆匆走入宮殿,邁步進入暖閣,深深一揖:“官家,太原府如今被齊軍圍困的甚是厲害,還請派兵解圍。”
說罷將手中軍情呈上,旁邊侍立的太監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接過,小心翼翼放在龍案上。
趙桓正為逼迫父親成功而心情雀躍,眉眼處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眼角撇了一下還未打開的軍報奏折,沒有絲毫猶豫:“準了,不知李相是否有合適人選?”
李綱怔愣一下,一肚子勸說的話被堵的死死的,然而皇帝同意了乃是天大的好事,連忙點頭:“西軍種師中、姚古驍勇善戰,可為良援。”
趙桓沉吟一下,搖搖頭:“只有兩部?朕不放心。”
李綱想了想:“張孝純子張灝在汾州,其人深通軍略,汾州兵馬也較齊全,兼且其父被圍太原府,乃是救援的上乘人選。”
“就依李相所……”趙桓點下頭,有些遲疑開口:“只是朕聽聞冬日行軍艱難,不知李相是否有把握三將能夠勝任?”
又是這般……
李綱心中苦笑,面上卻是平靜:“陛下,三人種師中、姚古乃是軍中宿將,張灝雖不如他二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再者太原城危如累卵,如今也顧不得冬日之艱難。”
趙桓聞緩緩點頭:“既如此,速命三人出發,只是要時時回報軍中情況,也好叫朝廷知曉前方戰況如何。”
李綱想了想,點頭應下,這才行禮而退。
三日后,“種”字旗先離開汴梁,過黃河走長治,先將隆德府從少量齊軍手中奪回,繼而一路北上,收復多處失地。
西軍姚古跟種師中前后腳走,他也同樣走這條道路,只是二人約好,入太原府時候前者繞路壽陽,自西而攻,他則是自盤陀北上配合前者。
同時一封軍令隨著幾匹快馬送入汾州,同張灝約好時間,三部兵馬互為犄角,以期共解太原之圍。
……
河東路。
陽光藏于云后,濃云隨風鋪滿天空,陰沉沉的天氣影響人的心情,萬人的軍隊行進在原野上,一撥一撥的宋軍士兵短暫的休息過后,起身繼續行進,準備開赴戰場。
面對齊國的軍隊,在汴梁的戰斗讓他們清楚對面的水準,縱然西路軍沒有齊國皇帝坐鎮,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忐忑,只是之前收復失地的戰績鼓舞了士氣,讓宋軍的將士稍稍恢復一些信心。
騎著戰馬的騎兵飛馳而過,不少人的目光追逐過去,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軍中響起,緊張、激動在話語中渲染開來。
“節帥,齊軍在定襄附近駐扎,那里有不少齊軍劃定的牧場,小的見不少士卒正在放牧,太原附近守軍已經不多。”
“好消息。”種師中精神一振:“你速速將消息傳回,同時告知姚古與張灝,讓他二人快些行軍上來。”
看斥候點頭飛馳而走,他在馬上揮手發號施令:“傳令全軍,迅速趕往壽陽,待拿下彼處,再行觀望。”
寒風吹過面上,花白的胡子向著一邊飄動,軍中令騎飛速而過,前行的速度陡然提升。
陰沉的天空持續數日,風嗚咽拂過廣闊的原野。
通往汴梁的道路上,八百里加急的軍情使得人人避讓,一路不歇不停的跑入汴梁。
樞密院,數名知事對著堪輿圖研究半天,半晌,名為許翰的人抬起頭:“如今天寒地凍,齊軍應是在猶豫是否要繼續攻打太原。
據一路傳回的戰報,齊國或已經放棄太原府以南的地方。”
頓了一下,站起身道:“齊軍皇帝后撤,是準備來年攻打事宜,如今西路軍定是受其影響準備撤回,寫信給種師中,讓其速速光復太原!”
臘月,種師中率領麾下將士收復壽陽,將城內五百齊軍并一千五百本地軍卒擊潰,僅有少部分人逃跑。
隨后派出偵騎,在壽陽與太原之間往返,不斷收集那邊情報,同時命令麾下兵馬盡快休整。
然而這等日子不長,后方不斷傳來催促出擊的命令,種師中回信解釋在等待時機,然而不久有信使飛騎而來,同他一起的,是朝廷一紙申斥。
“灑家何時畏敵不前?”
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壽陽城中響起,寫有朝廷命令的紙張被團成團用力摔在地面:“種師中從小從軍,在沙場征戰數十載,大小數百仗!”
面上通紅的將領怒視傳遞命令的樞密院信使:“怎地到老了,你等卻將這等大罪按在灑家的頭上!姚古、張灝兩部尚未趕到,若是只有灑家一軍前往,碰上齊軍大隊,豈不是讓我等拿命去填!”
那信使看看他,面上無動于衷:“下官只是將樞密院的命令帶到,齊軍將退,還望種將軍速速發兵解太原之圍。”
咯咯咯――
拳頭緊握成拳,骨節發出輕響,種師中一字一頓開口:“還請回復朝中各位相公,末將定然盡全力解太原之圍,若是不能,有死而已!”
那信使也不以為意,只是向拱拱手,轉身就走。
旁邊幾個部將過來:“種帥,情況不明,真要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