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里瞬間響起壓抑的抽氣聲和低低的咒罵聲。所有人的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地、怨毒地刺向蒼云峰!他們昨晚才熬了一整夜,現在連覺都沒補夠,就要因為這個新來的混蛋受罰!憑什么?!
“報告連長!”蒼云峰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這份平靜在斷眉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挑釁。“昨晚執勤八小時,按照條例,執勤結束后是休息時間。我認為站在門口不動,不屬于正常執勤任務范疇,且未收到任何關于此‘命令’的書面或正式口頭說明其必要性。我認為這不合理,所以選擇休息。”
“合理?條例?!”斷眉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在這里,在老子的地盤上,老子的話就是條例!就是天理!你跟我講合理?講條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他猛地轉身,指著整個一班,如同宣判死刑:“一班全體!聽令!因為云峰嚴重違抗命令,目無軍紀!全班集體受罰!現在!俯臥撐!一百個!立刻!馬上!”
“連長!這不公平!”隊伍里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是他違抗命令,憑什么我們……”
“兩百個!”斷眉看都沒看那個人,冷酷地加碼,“誰再敢說一個字,加一百!”
瞬間,所有怨都被強行咽回了肚子里,只剩下“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氣聲和壓抑到極致的憤怒。沒有人再敢說話,但每個人看向蒼云峰的眼神,都充滿了刻骨的仇恨!是他!都是因為他!害得大家都要受這無妄之災!
“全體都有!俯臥撐準備!”吳剛為了撇清關系,此刻表現得比斷眉還要積極,大聲吼著口令,第一個趴了下去,動作標準地開始做俯臥撐,仿佛這樣就能證明他的“清白”和對連長的“忠誠”。
其他人都帶著滿腔的怒火和委屈,紛紛趴下,開始艱難地做起了俯臥撐。每一次下壓,都像是在把對蒼云峰的恨意摁進泥土里。
只有兩個人動作稍慢。
一個是蒼云峰。他面無表情地趴下,動作標準而有力,仿佛在做一件與自已無關的事。兩百個俯臥撐對他強悍的體能來說,并非難以完成。
但周圍那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恨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懲罰開始了。操場上只剩下身體起伏的聲音和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吳剛為了表現,做得飛快,汗水很快浸透了后背。其他人咬牙切齒地堅持著,每一次撐起,都伴隨著對蒼云峰無聲的詛咒。
當做到一百多個時,體能稍差的幾個人已經搖搖欲墜,手臂抖得像篩糠,汗水模糊了眼睛,每一次下壓都伴隨著痛苦的悶哼。
他們看向蒼云峰的目光更加怨毒——憑什么他看起來還這么輕松?都是他害的!
終于,在斷眉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兩百個地獄般的俯臥撐完成了。除了蒼云峰和小黑子還能勉強站著,其他人幾乎都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汗水在地上匯成了小灘。
“記住這個教訓!”斷眉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目光掃過癱倒的眾人,最后落在蒼云峰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云峰,這只是開始。在我這里,不聽話的狗,是要打斷腿的。”說完,他轉身,趾高氣揚地離開了操場。
斷眉一走,壓抑的火山瞬間爆發了。
“云峰!我操你大爺!”一個兵掙扎著爬起來,指著蒼云峰破口大罵,“你他媽想死別拉著我們墊背!”
“就是!裝什么逼!害人精!”
“媽的,下次執勤老子不想看到你在旁邊!”
“掃把星!滾出一班!”
咒罵聲,怨恨的目光,如同潮水般將蒼云峰淹沒。
吳剛喘著粗氣,眼神同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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