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溫立馬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腔調,“哎呀,說起這事老朱你可真是……你也別怪我沒給你面子,你閨女有眼不識泰山惹了貴人,我也愛莫能助啊~我勸你也別折騰,貴人事忙,說不定過幾天就忘了。”
“馬署長您誤會了,警署廳一向執法嚴明,我身為南灣市民自當積極配合,阿妮的性子的確需要磨磨,不然安家的家業遲早被她敗光。我打電話來是有另一件想請馬署長您幫忙。”
“朱總大義滅親令人欽佩,警民一家親,只要是奉公守法的正道事我們警署廳向來是能幫則幫。”
朱世雄暗罵了一句老狐貍,面上卻十分和氣,“是關于那位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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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別說,南灣海港的夜景……蕪湖ruaruarua……”
關鶴被眼前的人間銀河吸引,一時忘情打開車窗想感受碼頭濕咸的海風,誰知冷風在極速的作用下猛然灌進他的口鼻,乃至硬朗的五官都變了形。
“……”關鶴生無可戀,老實關窗,頂著一頭潦草的頭發看向身邊的瘋子,“你打算去哪找姜花衫?”
周宴珩掃了一眼操作臺上的手機,關鶴這才發現這家伙一直在導航。
“這是姜花衫住的地方?她不是在鯨港美術學院上課嗎?沒住校?不是,她沒住校你怎么知道?”
問完,關鶴就覺得自已傻逼了,還能怎么知道的?肯定是找人調查了。
還以為是臨時起意,沒想到是蓄謀已久。
關鶴盯著手機里看了好一會兒,沒話找話,“你就這么去?萬一她不搭理你怎么辦?”
周宴珩,“那就要看看是怎么不搭理了。”
黑色跑車極其高調駛入小區地下室,因為非業主車,兩人剛到閘口就被限制進入。
崗亭的保安原本不想搭理,但見是輛價值不菲的鯨牌車,想了想還是主動上前解釋。
“您好,非業主車不可入內,對面十米就有個自費停車場,您可以把車停去那邊,然后再登記進小區……”
“我給你一萬,放行。”關鶴不耐打斷,他應付周宴珩不行,但應付一個看門保安還是綽綽有余。
車輛最終被放行。
周宴珩倒車入庫,踩死剎車的那刻,關鶴頭皮發麻感覺自已終于獲得了新生,周宴珩解開安全帶,正要推門,關鶴還是有些不放心,一把抓住他。
“阿珩,你就這么上去?要不再考慮考慮?”
周宴珩抬著眉梢,眸光深邃,“考慮什么?”
關鶴欲又止,旁觀者清,他真的很想提醒周宴珩,他現在這樣可不像是在玩游戲,根本是在被人玩
認識這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周宴珩沉醉在自已的游戲里,半點掌控的姿態都沒有。
也就這遲疑的半分鐘,又一輛黑亮色轎車駛入地下停車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目標電梯前,從周宴珩和關鶴的視角,正好能看見姜花衫和沈歸靈一前一后下了車。
“怎么沈歸靈也在?這兩人什么時候感情這么好了?該不會現在還住在一起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宴珩一雙黑眸又冷又沉,他從關鶴手里抽出手機,熟練找到姜花衫的聯系郵件。
-?
這邊郵件發過去的同時,姜花衫手機突然震動。
她看了一眼,腳步微頓。
沈歸靈回頭,“怎么了?”
姜花衫隨便操作一下,又把手機塞回口袋,“沒什么,垃圾短信。”
停車場空曠安靜,垃圾短信四個字輕飄飄就傳進了監視者的耳朵里。
關鶴咽了咽嗓子,小心翼翼觀察周宴珩的臉色。
那邊,沈歸靈眉眼溫和,問得隨意,“需要幫忙嗎?我知道一些系統插件可以規避所有垃圾……短信。”
“不用。”姜花衫擺擺手。
莫然跟著下車,不動聲色挨著沈歸靈,低聲道,“少爺,安家那邊都處理好了。”
電梯來了,姜花衫打著哈欠側身朝兩人打招呼,“電梯來了。”
“來了。”沈歸靈不露痕跡,淡笑著走進門廳。
作為有眼力見兒的牛馬,莫然為兩人創造有利的二人世界,她故意等著電梯合上,才不緊不慢按下電梯按鈕,好似真有那么不湊巧似的。
周宴珩看在眼里,眸底烏云密布。
“咦?莫助理呢?”姜花衫連打了幾個哈欠,眼角泛著濕潤,滿臉的無辜嬌俏。
沈歸靈心頭一軟,“累了?”
姜花衫點頭,今天她好像做了好多事,現在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提不起半點精神。
“叮——”
電梯打開。
姜花衫還在打盹,沈歸靈極其自然牽著她的手走出電梯。
“沈少爺。”
門外有人久候多時,聽見電梯有動靜立馬從門口迎了上來。
姜花衫的瞌睡被驚走了一半,抬眸打量眼前的中年男子,確認自已不認識后回頭看向沈歸靈。
這時,她才發現她和沈歸靈一前一后手拉著手,但要是這個時候刻意分開,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歸靈略帶安撫摸了摸她的頭,很是自然松開手擋在姜花衫面前,“朱世雄?”
朱世雄?南灣的實業船王?
姜花衫有些好奇,從沈歸靈身后探出半邊頭。
男人穿著黑色西裝,梳著大背油頭,雖然年過四十但絲毫不顯老態。南灣早些年都傳,安家大小姐出海游玩時被一個船工迷了心智,可見傳聞所非虛。
“正是。我那不孝女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您,我這個做父親的難辭其咎,今日特意登門便是想向沈少爺當面致歉。”
雖然朱世雄跟沈歸靈比差了一節輩分,但在權勢面前,他也不得不低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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