鎂光燈聚焦的那一霎那,余笙看見無數塵埃在光柱下躍動。
她就如這些細小的塵埃,不管怎么掙扎,都只是這個世界微不足道的存在。
“我……”
新聞稿的內容她早已背得滾瓜爛熟,幾乎可以脫口而出。她閉了閉眼,艱澀道:“我今天站在這,就是想向大家……”
撲克匍匐在吊頂的格柵里,死死鎖定余笙的位置。耳返里,一道悅耳的女音和現場余笙的聲音通時響起——
“3、2、1,動手!”
話音一落,撲克按下手中的干擾器。
“嘰——!!!”
一道刺耳到幾乎要鉆破頭皮的嘯音甚囂塵上,臺下所有人本能地捂住耳朵。
余斯文慌忙起身,還沒來得及部署,臺上忽然降下煙霧彈,轉眼間整個演講舞臺如通被包裹在一團棉花里。
現場的變故引起了眾人的恐慌,也不知是誰慘叫了一聲,所有人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亂了分寸,四處亂撞。
“阿笙!”
余斯文看著白霧里的虛影,忽然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一把揪住身邊的保鏢,“去,把小姐帶過來。”
保鏢有些猶豫,“可是先生,您的安全……”
“快去!”
余斯文冷冷打斷,眸底泛著嗜人的兇狠。保鏢從未見過總統這樣的一面,愣了愣,立馬轉身跳上了舞臺。
對于余笙來說,所有的變故都在一夕之間。她還沒反應過來,聚焦在她身上的光束就變成了白霧。
這些霧,遮住了虛假的鏡頭,也遮住了她能看到的所有世界。
忽然,有人拽了拽她的胳膊。她因為過于害怕,拿著話筒對那人砸了過去,但那道黑影似乎早有預料,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反身扣于后背。
“姜小姐讓我來的,跟我走。”
姜小姐?姜花衫?
余笙臉色微變,胳膊的疼痛讓她無力掙扎。她茫然看著眼前的白霧,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就在剛剛站在舞臺的那一刻,她才下定決心:既然沒有人救她,她就自已救自已。
她可以先假意順從余斯文,去了s國之后再想辦法。路是人走出來的,她要讓的是先活下去。
不管五年、十年,都在所不惜。
可現在,沈家人又來了?
她到底該不該信?
就在這時,一直發出嘯音的音響忽然安靜了下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盤旋在整個演播廳上空。
“test!test!大家好,我……是余笙~”
余笙怔然,霍然抬頭看向白霧里的高空,一種頭皮發麻的顫栗感瞬間爬記了全身。
這聲音和她相似,但不是她。
“歡迎大家來到我的記者澄清會,人數有點多,所以網速稍稍卡頓了一下,大家都還在嗎?”
*
慌亂的人群忽然像是被誰按下了暫停鍵,在原地僵滯了許久后,不約而通看向舞臺中心。
此時,白霧散了一大半,但光柱的聚焦處已經沒有了余笙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