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白朱拉都氣得不能自已。自己心心念念了這么久的孩子,臨門一腳被人拐走了。
白迪雅也不是傻子,那日偏殿的縱容她心里是有數的,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今天才大著膽子進宮求情,沒想到女王的態度竟完全轉變了。
“母親……”
“閉嘴。”白朱拉對于沈歸靈選擇沈家這個決定一直耿耿于懷,連帶看白迪雅也十分不順眼,“滾出去。”
白迪雅不敢忤逆,俯身跪拜,小心翼翼退出了寢殿。
等到礙眼的東西消失,白朱拉才轉頭看向白拉曼,“阿密有沒有聯系你?”
白拉曼搖頭,“聽說a國軍方原本要把白冽和阿密一塊遣送回國,您拒絕了。”
白朱拉冷聲,“a國是什么龍潭虎穴嗎?一個個的去了那,不是變成喪家犬就是丟了小命?怎么?你兒子也認輸了?”
這幾個歪瓜裂棗簡直跟沈歸靈沒得比。
白拉曼臉色微變,立馬想到了墜機身亡的白冕,嚇得臉色恭敬起身。
白朱拉,“我告訴你們,我手中這根權杖上站著白家無數先祖的英靈,王儲一定要是白家里面最強的那個。”
*
“砰——”
深邃如墨的夜空被尖銳的嘯音撕開裂縫,赤紅星子螺旋攀升在云層下驟然炸裂,千萬粒五彩絢爛同時在鯨港上空盛開,乍現的煙火點亮了山頂半邊天。
白密被突如其來的震響嚇了一跳,差點把手里的鏡子甩了出去。
他隔著玻璃窗看了一會兒,沒好氣拉上窗簾。
沈家人還真是半點不懂做人,剛把白蒂娜和白冽送回去就在家門口放煙花慶祝,好像生怕白家人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搞鬼似的。
白密罵罵咧咧,對著鏡子繼續觀察。
嘶!這么看,那殺神的確有幾分白家人的模樣,尤其那雙瑞鳳眼,簡直比他還像祖父本人。
白密越看越覺得心驚。
難不成還真是他以為的那樣?
否則,以祖母的暴虐的性子,怎么可能會讓沈歸靈安然無恙回國?
白密的眼神逐漸凝重,盯著鏡子里鼻青臉腫的自己,“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到底是誰?”
*
“快看!是牡丹花的形狀!”
為了慶祝這得之不易的團圓,沈莊特意安排了一場盛世的煙火之宴。
此刻,席面的酒杯已空,眾人神色各異仰頭望著星空,煙火騰空時碎光潑每一個人的瞳孔,綻放成了牡丹星云的樣子。
“好美啊。”
傅綏爾依靠著姜花衫的肩膀,眼神有些癡迷。
煙火從沖破云霄開始,就在奔赴一場轉瞬即逝的絢爛,若不盛大,又怎么值得人銘記?
姜花衫忽然想到什么,轉頭看向沈莊。
沈莊小酌了幾杯,眼神微醺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她笑了笑,忽然感覺有人在看她,下意識回頭。
突然!夜空炸開碎金裂變成無數游動的光魚。
沈歸靈見她看了過來,勾唇一笑,某種曖昧不明的情緒打著旋沉入了滟瀲的眸底。
“衫衫,快看,好像流星雨!”
傅綏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叫嚷著一把拽過姜花衫。
“……”
姜花衫轉眸,剛仰起頭,金色的流光乍然沉寂,夜幕陷入了極致的黑暗。
“哎呀!好可惜,剛剛那一下最精彩了,你都沒看見。”
不知怎的,姜花衫腦子里閃過那雙驚艷的黑眸。
她笑了笑,“不可惜。我已經看過了九十九的煙花,那百分之一我靠想象就夠了。”
很多人都是因為在乎百分之一的得失才讓自己不快樂,所以更重要的是得到的99,而不是失去的1。
傅綏爾不過隨意一說,但姜花衫的話里明顯有深意,她細細琢磨了一下,跟著笑了起來,“說的對,人生哪來的十全十美,不完美才是常態。”
忽然,她想到什么,在圍簇的人群里找了一圈,捂著嘴小聲道,“你知道枝枝為什么沒有來嗎?”
“不是跟五叔出去了嗎?”
姜花衫并未在意,這次的家庭聚餐完全是沈莊隨性而起,就連沈嬌都沒有來。
傅綏爾,“舅舅帶枝枝去的是周家飯局。”
姜花衫一愣,眼中多了幾分斟酌,“周宴珩?”
傅綏爾點頭,“前幾天我偷偷聽見女王和舅舅談話,周家老爺子有意和沈家結親,我聽舅舅的意思,周家似乎是看上了枝枝。聽說上星期兩家已經吃過飯了,這會兒又出去,應該是聊的很好。”
姜花衫,“你問過枝枝沒?”
傅綏爾搖頭,“你那會兒生死不明,我光顧著擔心你了沒顧得上。不過,枝枝那么聰明,周宴珩又不是什么好鳥,她肯定知道怎么拒絕的。”
會拒絕嗎?
姜花衫眉頭微蹙,忽然想起被觸發的書靈模式,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砰——”
短暫的沉寂過后,絢爛的煙火再次照亮了沈園上空。
姜花衫揚起頭,眸光比煙火還亮,“還是去問問吧,再聰明的人也需要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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