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圣經教堂。
彩繪玻璃濾下的天光,將圣經教堂高聳的穹頂切割成斑斕的碎片,管風琴低沉的余韻尚未散盡,唱詩班空靈的頌歌仿佛還縈繞在石柱之間。
這本該是滌蕩靈魂的圣地,此刻卻成了罪惡審判臺。
“沈清予,圣經教堂不可染血,你要是殺了我們,就是和y國的所有神職人員為敵…羅塞蒂家族不會放過你的…”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是我不該嘴賤,沈少爺,饒過我這次吧?”
十字架上的四人徒勞地扭動著身軀,瀕死的模樣與十字架上永恒悲憫垂目的基督像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禱告臺下,一道身影雙腿交疊,正襟危坐,優雅地不像話。
“住手!”
就在這時,側門被猛地推開!
“以主之名,立刻住手!”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神父帶著兩名修士沖了進來。
神父高舉著手中的銀質十字架,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沈清予!這里是主的圣殿!你怎敢在此行兇,玷污神圣!快放開他們!主會審判一切罪惡!”
“主?”逆光里的人笑了笑,鳳眸懶散半瞇。
他站起身,出乎意料地掏出腰側的手槍,對著十字架上的其中一人砰砰砰砰連開四槍。
槍聲震耳,在空蕩的穹頂上空不斷回旋。
“啊——!!”凄厲的慘嚎撕裂了教堂的寧靜。
人影轉身,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抽出一條雪白的絲帕,包住手槍仔細擦拭著扳機上的指紋。
他的動作優雅得如同在擦拭一件藝術品。
“圣壇之上,自有神祇聆聽懺悔,降下寬恕。”
他笑了笑,將擦拭干凈的手槍扔進血泊中,“但圣壇之下,是我的地盤,感謝y國持槍自由。”
大門被推開,外面世俗的光涌入,他優雅低頭,對主懺悔,轉身出了教堂。
*
沉重的橡木門在漸漸合攏,隔絕了教堂里那粘稠的鐵銹味和瀕死的嗚咽。
七八月的y國正午,陽光像熔化的金箔,帶著滾燙的重量,劈頭蓋臉澆在圣經廣場的每一寸石板上。
沈清予剛走出教堂,顧赫便跟了上來。
“少爺,您剛剛傷的是羅塞蒂家族的小少爺。”
“怎么?一個三流家族還想追殺我?”
沈清予冷笑,那狗東西敢當著他的面點評沈家人受辱視頻,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后果。
“羅塞蒂家族的追殺不足為慮,只不過……”顧赫有些犯難,表情凝重,“您在進修期間在圣經教堂撒野,只怕回去后又要被學校請退了。”
沈清予腳步一頓,皺了皺眉,滿不在乎,“無所謂,我來這修學原本就是為了能殺人的時候優雅一點,目的達到就行了。”
顧赫看了他一眼,“少爺,加上這次,您已經被退學十次了,再這么下去,蘭晞少爺和阿靈少爺畢業了,你還在讀大一。”
沈清予嗤了一聲,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什么,被自已氣笑了,轉身往教堂走去。
*
六個小時后。
圣堂神父和羅塞蒂家族首領如沐春風,親自接送沈清予踏上回國的航班。
這次航程全機上下服務的只有他一人,為了保證沈清予的安全,飛機上的保鏢比空乘人員還多。
負責接待的空姐從沒見過長相如此俊朗的權貴,送咖啡時一時看迷了眼,黑色液體灑出來了都不知道。
顧赫接過咖啡,正要驅趕,沈清予放下手里的圖紙,單手托腮打量空姐。顧赫見狀,立馬退回一邊。
他的眼神放蕩直白,渾身透著的蘇懶勁兒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空姐被盯得有些合不攏腿,羞澀摸了摸劉海,“先生,還有什么能幫到您的嗎?”
沈清予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