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余笙畢竟只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這一世還沒有經歷過身敗名裂,不曾受萬人唾棄、臥薪嘗膽,面對這樣的反轉一時慌了神。
她張了張嘴,卻忽然發現好似有人掐住了她的咽喉,發不出一點聲音。
除了余斯文,這個世界上誰還能順理成章拿到她的生物驗證?
原來,她的父親從她沒有背叛的那刻起,就已經為她量身定制了天羅地網。
她,真是太愚蠢了。
陳律師見余笙狀態不對,趕緊扶著她坐下。
一個案件若要想開庭立案,前期的舉證環節很重要。現在證據峰回路轉,若是余笙不能拿出強有力的證據指控余斯文,不能立案是小事,她有可能會面臨污蔑總統和叛國洗錢兩項指控,這是直接從原告變成了被告。
現場兩位檢察官的態度很明顯是有失偏頗,情況不容樂觀。
陳律師給余笙倒了杯熱水,小聲詢問:“你還有別的證據可以補充指控嗎?”
余笙勉強打起精神,細想了許久,眸光黯淡,搖了搖頭。
當初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余斯文電腦里竊取到了賬戶信息,但現在卻被告知她偷出的資料竟是反殺自已的籌碼。父親的棋路遠勝她許多,她輸在太年輕、太輕敵。
孫振早料余笙百口莫辯,故作姿態喝了一口水,“余小姐,容我提醒你一下,若是你不能解釋清楚賬戶的原因,你的處境將很危險。現在司法就可以立案,以叛國罪、洗錢罪、散播不實論罪、惡意污蔑罪等多重罪名將你緝拿歸案。”
聽見“叛國”兩個字,余笙灰蒙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歷經千辛萬苦就是不想當叛國賊,可到底還是事與愿違。
鄧承憲時刻都在關注余笙的狀態,見她心態不若之前從容,緩和了神情,帶著一種循循善誘的腔調:
“余小姐,數十個賬戶來回操作,所涉及的資金、人脈超乎想象。據我所知,以你現有的能力不可能獨立完成,這背后必然有更龐大的網絡和更資深的操縱者。”
他身體微微前傾,營造出一種推心置腹的錯覺:“若是你愿意配合檢方調查,指認真正的幕后主使,并提供相關情報,我們會根據你的合作態度,向法院申請為你轉為污點證人。”
余笙微愣,抬起眼審視眼前的男人,“污點證人?”
鄧承憲攤開雙手,“比如,是誰幫著你策劃了直播綁架案?你是否是被人蠱惑、威脅?聽說,你曾因為你的父親想讓你和蘇家少爺聯姻和他大吵了一架,這是否是你與你父親反目的重要原因?”
余笙眸光微亮,坐直了身體。
鄧承憲心知魚餌已經上鉤,帶著上位者的優越感,“你曾經在日記里提到過有個愛而不得的人,那么你與父親反目是否也是因為這個人?他是否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或者他與叛國洗錢案有沒有關聯?”
聽到這里,余笙慢慢闔眼,整個人安靜得不像話。
她只是年輕,但并不愚鈍,何況這個男人根本沒有遮掩,就差沒有直接明要她指認沈歸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