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罰你,是因為他對你期望最高,你這么聰明,不可能連這都看不透吧?”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沈蘭晞怔怔地看著那雙包裹著自已手掌的小手,那一點溫暖的觸感在這冰冷的雨夜里幾乎燙傷他。他心緒紛亂,低聲喑啞道:“我知道。”
聽他這樣說,姜花衫心里高懸的大石總算落下一半。前世種種如噩夢浮現,都是因為她,沈蘭晞和爺爺之間才生出難以彌補的裂痕。這一世,她絕不容許重蹈覆轍。
“不是知道!”她糾正道,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語氣鄭重得近乎沉重,“是要永遠記住。”
沈蘭晞心有所動,倏然抬頭看向她。
姜花衫此刻的情緒很是復雜,連同眼里也帶著沉重的悲思。
上一世,爺爺暴斃,沈蘭晞毫無理由懷疑每一個沈家人,為了追查真兇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
現在想想,他那個時候那么激進,應該也是受不了爺爺的突然離開,就像懊悔當年的沈璽之死的應激反應。
只是沈璽死的時候,他尚且還是孩童,不管如何瘋魔都還有個爺爺替他兜底。但爺爺死的時候,他已經是被寄予厚望的沈家繼承人,沒有人能再滿足他開棺道別的偏執。
所以他無差別攻擊所有可能是殺害爺爺的兇手,在爺爺這件事上,他暴虐地選擇了寧可錯殺也不可漏過。
姜花衫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像一位歷經滄桑的長者,語重心長,“沈蘭晞,不要等失去以后才去珍惜,失去就是失去。”
花廳里的氣氛異常沉默,自沈莊開啟了另立宗祠的話題,所有人一下失去了蹦跶的能力。
“爺爺。”
廳外,沈蘭晞收了雨傘,小心將傘豎放在檐下的角落才慢慢進去。
沈莊點了點頭,“我正要和他們商議另開房支的事,以后若是我不在了,這個家便由你護著,你跪在門口聽。”
聞,沈謙和沈淵臉色微變,相互遞換眼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打量起沈蘭晞。
往日都是他們被罵得狗血淋頭,現在終于輪到沈蘭晞了。俗話說,虱多不怕身上癢,像沈蘭晞這種天之驕子向來得老爺子的偏愛,年輕氣盛,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是。”沈蘭晞神色平靜,不卑不亢跪下。
竟然這么能忍?沈謙和沈淵什么時候見沈蘭晞吃過癟,一時沒忍住翹起了嘴角。
這可是好的開始啊,沈蘭晞能被罰一次就能被罰第二次,看來沈璽的光芒也護不住他幾次了。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沈莊看在眼里,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你們幾個怎么還愣著不動?綏爾的話你們聽了難道不臊得慌嗎?沈家的公雞都不會打鳴了嗎?沒有打鳴的都給我去門口跪著!”
“……”沈謙和沈淵嘴角的笑容頓時裂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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