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靈獨自一人走入沉沉的夜色里,月光如水銀瀉地,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而孤寂。
安緹將他的筆跡視為血脈相承,其實不然。
當年他隱隱猜到了自已的身份時,曾偷偷查閱過親生父母的信息。白冕是當代最偉大的軍事家之一,就連a國的軍政學府里都收藏著白冕的作戰理論。
他曾看過白冕字跡,不知道為什么,學s語的時候潛移默化地開始摹仿。
沈歸靈不愿再想,加快了腳步,他現在只想回家。
房門推開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也跟著落了地。
客廳里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壁燈,像一顆溫順的星辰,將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柔和的濾鏡,也連同他眼底的陰翳。
沈歸靈赤腳踩在月光下,彎腰撿起地上凌亂衣衫,徑直往過道的主臥走去。
推開緊閉的房門,他的目光幾乎是瞬間就被床上的身影攫住。
姜花衫側臥著,裹著一層薄薄的絨毯,睡得正沉。
月光透過未完全拉攏的窗簾縫隙,恰好流淌在她身上,落下神圣的霜白。毯子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邊緣滑落少許,露出圓潤的肩頭和鎖骨附近刺目的紅痕。
沈歸靈站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許久。
心底那份難以喻的波瀾,忽然平復了下去。他再次確認,姜花衫就是他的錨,是他混亂世界里唯一確定的坐標。
沈歸靈俯下身,動作輕緩如羽,生怕驚擾了她的安眠。床墊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帶來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
他挨著她的鼻尖,親昵地觸碰。
姜花衫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并未醒來。
這聲低吟在絕對靜謐的曖昧中是驚雷,沈歸靈眼底最后一絲克制徹底瓦解。
他伸出手,指尖帶著夜色的微涼,極其輕柔地拂開她頰邊散落的發絲,然后,那指尖便順著她優美的頸部線條,緩緩下滑。
睡夢中的姜花衫感受到了這熟悉的侵襲,身體本能地微微戰栗,長睫如同蝶翼般輕輕顫動,仿佛下一刻就要醒來,卻又被深沉的睡意拖拽著,只能發出模糊不滿的鼻音。
沈歸靈低下頭,一只手則探入薄毯之下,精準地握住了她柔軟的腰肢,微微用力,將她更深地擁向自已。
“……嗯……”姜花衫終于察覺到了異樣,迷蒙地睜開眼,對上他暗沉如夜、卻燃燒著灼灼火焰的眼眸。
她尚未完全清醒,帶著睡意的沙啞嗓音軟軟抱怨:“沈歸靈,不睡覺啊?”
沈歸靈停下動作,撐起身子,懸宕在她上方,深深地凝視著她。
月光在他身后,為他鍍上了一層銀邊,卻照不亮他眼中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欲望。
“不想睡,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