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館。
“怎么樣?老爺子還是不吃?”周元白提著食盒入廳,周太太立馬上前詢問。
周國潮從回來后就把自已關在房間里誰也不見,現在連晚飯都沒出來吃,這在以前從未有過。
周元白搖頭,抬眸看向沙發上的周宴珩,“阿珩,你去勸勸爺爺。”
周宴珩起身,從周太太手里接過食盒,周太太不放心,拉著他細細叮囑,“老爺子最疼你了,你記得多說幾句好話哄哄他。”
周元白輕嘆了一聲,目色凝重坐回沙發。
周太太跟著上前,“你怎么也唉聲嘆氣的?去了一趟沈家你們怎么都變了副模樣?”
周元白擺擺手,權勢的事他向來不對妻子說。
周太太知道丈夫的習性,不免有些幽怨,“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老爺子什么時候這樣過?”
“大哥!大哥!!”
正說著,廳外傳來嘈雜的動靜,沒一會兒,周元正坐著輪椅被管家推了進來。
兩人大為吃驚,連忙站起身。
周太太看了丈夫一眼,快步上前,“好好的不在醫院休養,怎么跑回來了?”
周元正一臉急迫看著周元白,“大哥,為什么我會收到解雇函?你和爸今天是不是去了沈家?是不是沈家人搞得鬼?”
周元白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冷著臉,“你先養傷,等養好了傷再說。”
官職都沒有了還養什么傷?
周元正原本以為是沈家瞞著周家在背后搞鬼,但看周元白的反應似乎是知情的,他一時難以接受,又驚又怒,“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出這么大的事你們好歹先知會我一聲吧?!”
“知會你?你作死的時候怎么不提前知會家里一聲啊?”
話落,廳里的人瞬間變了臉色,轉頭看向門外。
但見周國潮冷著臉,由著周宴珩攙扶慢慢走進主廳,路過周元正時,老家主一雙深邃的黑眸晦暗不明。
周元正不禁打了個冷戰,“爸。”
周元白見老爺子氣色不錯,說話中氣十足不免松了口氣,快步上前攙扶,“爸。”
周國潮一把拂開長子的手,徑直走向主位。
周元正略有些畏懼,但一想起自已半生積累毀于一旦又心有不甘,“爸,沈莊打斷我的腿,現在又趕我下臺,他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里。”
“蠢東西!”周國潮冷笑,“都這個節骨眼了還想著挑事生非?”
周元正完全沒料到周國潮是這種反應,猝不及防,“爸,我……”
周國潮抬手制止,收斂著脾氣看向周太太,周太太會意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出廳。
待人走后,周國潮徹底撕破臉,塌陷的眼皮呈兇橫之勢,大聲怒斥道:“你還敢跟我打馬虎眼?我真是小看你了,竟然勾結外人給沈家做局,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腦子?你以為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手段能瞞得過沈莊?”
周元白手掌握拳,額頭上的冷汗密布。
周國潮見狀,抄起案幾上的飾品對著他砸了過去,“還不從實招來?”
“砰——”
瓷器的爆破瞬間瓦解了周元正的心防,他臉色發白,不顧膝蓋的傷撲通跪倒在地,“爸,您聽我解釋,我……我……”
“我什么?”周國潮滿臉失望,“就算我給你機會,你解釋得清嗎?”
周元正神情挫敗,“爸,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我……我……只是想入國會,我沒想到……沒想到……”
周元白滿臉愁容閉了閉眼,沒想到還真被沈家說中了,這件事真的和周家有關。
周元正心知是瞞不過了,只能如實相告,“我挪用了警署廳的建設款放在沈澈那投資,但沈嬌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和沈澈鬧翻了說要撤資,導致我那筆賬血本無歸,下個月財政就要查賬了,我擔心賬目對不上找沈澈理論,沈澈便提出了暗殺沈嬌的計劃。”
短短的幾句話里全是雷點,周國潮隱忍著脾氣,一不發。
“沈澈說會想辦法把沈莊引出鯨港,到時候會制造出沈嬌吸毒淫亂的假象,到時候我再里應外合把消息坐實,如此就能讓沈嬌身敗名裂。”
“糊涂啊!”別說周國潮,聽了周元正的自述,就連周元白都氣得怒不可遏,“那沈澈是什么人?他的話你也敢信?他把沈莊引出鯨港,殺人栽贓的事卻讓你來做,這不是把咱們周家當槍使?!”
周元正立馬解釋,“殺人的并不是我,沈澈說二房一直覬覦沈嬌的財力,只要讓沈嬌陷入危機,沈謙和沈淵一定會趁火打劫,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