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稠密,粗重的呼吸聲被包裹在潮濕之下……
周宴珩忽然睜眼,緩緩下沉的身體因雙臂震動減緩了速度。
冰冷的海水不斷擠壓他的胸腔、耳膜,周宴珩試圖向海面游去,卻發現自已的身體像鉛塊一樣沉重。
他低頭看向腳下,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暗色。
難怪感覺身體這么沉,他的腰上綁著一塊巨型石頭,沈歸靈想淹死他?!
周宴珩咬牙,一邊掙扎著想解開身上的繩索,一邊奮力向上劃。但無論他怎么努力,依舊改變不了身體下墜的方向。
難怪沈歸靈要廢了他的腿和肩膀,還以為他沒有瞄準死穴是不敢殺他,原來不是不敢,是不想。
沈歸靈想要的是讓他石沉大海,尸骨無存,只要沒有尸體,證據就會永遠封存。
“沈歸靈……”
周宴珩緩緩睜眸,濕透的黑發如同海草般隨浪搖擺,他緩緩摸向受傷的腿,手指緊緊收攏,傷口再次撕裂,鮮血一縷一縷也如海草般隨浪散開。
周宴珩閉了閉眼,攤開雙手。
“只要我不死,下次,死的就是你……”
深海中,一道黑影纏繞著血色不斷下墜。
*
“所以,你真的把周宴珩丟進海里了?”
“嗯。為了以防萬一,我先廢了他的腿,還在他的腰上綁了塊石頭,周家在鯨港地位不俗,要想不被抓到把柄,最好的辦法就是毀尸滅跡。”
兩人躺得筆直,薄薄錦被掖在下巴處,涇渭分明,一個在說,一個在聽。
姜花衫想了想,側過身,瞪大了眼睛,“沈歸靈,你怎么想的?你都不怕嗎?”
“怕。”沈歸靈也側過身,單手枕著側臉看著她。
姜花衫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這家伙在她面前不是喊疼就是喊累,永遠都是說最軟的話做最狠的事。
“怕你還敢去殺人?”
周宴珩可不是小角色,沈歸靈這次能得手可說是冒著生命危險也不為過。
周家自從周綺珊出事后,對周宴珩格外看重,這次上島除了隨行的保鏢外還增派了暗衛,要不是他今晚落單,根本不可能截殺。
沈歸靈沒有接話。
姜花衫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確定他腰上的繩子系緊了,周宴珩可不是善男信女,萬一活著回來你的處境會很麻煩。”
沈歸靈沒忍住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