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莊點頭,“去吧。”
沈蘭晞轉過身,剛走出一步,忽然想到什么,回頭看向沈莊,“爺爺,聽說衫衫和綏爾是因為行為無狀被您罰來老宅學規矩的,既然是學規矩,您怎么沒有安排二嬸娘教導?”
沈莊愣了愣,“你怎么突然關心起這個?”
沈蘭晞,“我是替二嬸娘問的,她擔心您是不是對她有誤會?”
沈莊失笑,“不至于。當時恰逢和傅家博弈,讓衫衫和綏爾來襄英明面是處罰,實際是保護綏爾。既然是幌子,自然用不著真的學規矩。別說阿文媳婦,就是你武太奶,我也事先打過招呼了,走走過場別真的拘著她們了。”
如果是這樣,那太奶奶臨終前說的‘太過嚴厲’又是什么時候?
沈蘭晞眸光微黯,扯著嘴角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沈莊只當他說的是眼前這件事,擺擺手,“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阿文媳婦那邊隨便找個理由把事情說清楚。”
“知道了。”
沈蘭晞低聲應下,微微頷首,出了院子便徑直轉去了自已的閣樓。
高止畏畏縮縮跟在身后。
穿過又長又暗的青石弄堂,閣樓小屋近在眼前。
沈蘭晞推開院門,屋里早已有人久候多時。
“蘭晞。”二嬸娘迫不及待迎上前,布滿皺紋的眼角隱隱帶著幾分期盼,“怎么樣?”
“事情已經在老爺子那過了明路,后續的事嬸娘不用擔心。”
沈蘭晞繞過她,坐進角落的檀木椅里,他的背脊挺直,周身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冰障。
二嬸娘喜不自禁,小心翼翼跟了上去,“你的恩情我一定銘記于心,你放心,你叮囑我的事我都記在心里。”
沈蘭晞抬眼,眸底像冬日結冰的湖面,“你跟著姜花衫有沒有看到什么?”
二嬸娘雖然不知道沈蘭晞為什么這么在意姜花衫,但還是小心應答,“我才跟到二園就跟丟了?”
“你跟丟了?”沈蘭晞皺眉。
二嬸娘以為他對自已不滿,連忙解釋,“那丫頭很警惕,比我還熟悉老宅,我……”
沈蘭晞不想再聽,淡淡道,“時候不早了,二嬸娘回去吧。”
“好。”二嬸娘不敢在這個時候惹沈蘭晞不快,連忙應口,轉身出了院子。
沈蘭晞抬眸,目不轉睛看著天上的月亮。
莫名他又想起來當年初見時,姜花衫罵他的那句話。
-“沈蘭晞,你是不是拜佛拜傻了?一點慈悲之心都沒有?活該你孤家寡人,老婆移情別戀跟別人跑了,二十七歲還是童子雞!!!”
這聲音不斷在拉扯,千絲萬縷的頭緒一根一根被扯斷。
早在一年前,二嬸娘主動找到他,告訴他老宅中可能出現了叛徒,她以此為橄欖枝,希望能救她的女兒。
這一年,二嬸娘已經成為了他埋在老宅最不起眼的暗線。
既然二嬸娘是他的人,他怎么會讓他的人去規訓姜花衫呢?
忽然,沈蘭晞眸光僵滯,搭在扶手的指尖微微收攏。
在那個時空,‘他’對‘她’跟不好,所以再見面,她避他如蛇蝎,棄他如敝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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