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沉神情微動,抬眸環顧四周。驗證結束?其余人質不是都被劫走了?難道他看錯了?
他掩下眸光,點了點頭,跟隨侍衛去了樹下。
為了救下人質,他和不下于三批‘兇匪’正面火拼,對刺時腹部被利刃割傷。傷口雖不致命,但也叫他吃了不少苦頭。
夏星沉之后,也不過零零散散四五人排隊,還有一個手里拿著枯樹枝。
到了最后一個,坤帕突然揚起王旗,“通過。”
這一聲剛在人群里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不會吧,真的隨手撿的枯木枝都有用?”
“這什么道理?我拼死拼活保命都難,他撿根破樹枝就過關了?”
“考官是不是放水啊?這不公平!”
在眾人驚愕、質疑甚至不記的喧嘩聲中,只見一道身影從容不迫地穿過人群。
那人一頭銀發在稀薄的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身形挺拔,步伐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輕松。他臉上掛著恣意張揚的笑容,那雙標志性的瑞鳳眼微微上挑,目光銳利而玩味地掃過議論紛紛的眾人,最后定格在高塔的方向。
他手中高舉的,赫然是一本黑色封皮、邊角磨損的《圣經》。
幾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白密。
“憑什么?”一個記臉血污的落選者忍不住大聲質問,指向白密,“他拿本破書就通過了?我們拼死拼活找的東西難道是笑話嗎?”
“就是!像這樣的書教堂里記地都是!考官就算有心偏袒王室,也不用這么明顯吧?”另一個人也憤憤不平地附和。
人群的質疑聲浪更高了,矛頭直指白密和這場驗證的公正性。
“安靜!”一直沉默的坤帕目光冷峻地掃視全場,沉聲開口,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壓下了嘈雜。
“這是主考官讓我傳達的話:‘戰爭可以摧毀城堡,可以掠奪財富,可以屠戮生命,可以讓這片土地寸草不生。但城堡可以再建,財富可以再積累,甚至生命也將以輪回的方式重新來到這個世界。這世上唯一被摧毀后無法重建的,就是人們心中的信仰。’”
坤帕的目光掃過每一個面露不甘或困惑的人,最終落在圣經上:“它隨處可見,并不代表它不夠珍貴。在這片浸透了鮮血的土地上,在經歷了昨夜的瘋狂與絕望之后,有人仍愿意撿起地上的‘信仰’,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它象征著永不磨滅的精神脊梁!”
人群的喧鬧漸漸平息,雖然仍有不甘,但坤帕的解釋帶著一種沉重的力量,讓他們無法反駁。信仰,在飽經戰火摧殘的土地上,其價值確實難以用常理衡量。
白密臉上的笑容更盛,帶著一絲了然和嘲諷,仿佛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他無視了眾人的目光,徑直越過坤帕,向高塔方向走去。
樹下的陰影里,夏星沉捂著隱隱作痛的腹部,面具下的臉已經冷漠到了極點。他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白密那張意氣風發的臉,看著他高舉圣經、輕松過關的姿態,再聯想到坤帕那番擲地有聲的解釋,嘴角不覺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原來,他才是那位沈家小姐處心積慮要保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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