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沈年一人,以及滿地狼藉和無聲流淌的殺氣。
他緩緩轉過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到處都是拿著軍火四處巡邏的雇傭軍,這他一手建立的王國,秩序井然,每一寸土地都刻著他的權威。
爺爺這么多年對他不聞不問,如今卻為了沈歸靈那個野種讓鄭松親自跑一趟,這分明是防著他動手!
沈年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度冰冷的弧度,眼中翻涌著毒液般的殺意。
既然這樣,他偏偏就要今晚就要了沈歸靈的命。
沈年慢慢抬起手,兩指并攏輕輕勾了勾。
“老板。”
陰影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氣質精干的中年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他是這里的管事,也是沈年最得力的心腹之一。
沈年沒有回頭,依舊看著窗外屬于自已的夜色,聲音平靜得可怕。
“送那個野種上路。”
“是。”管事應道,無聲地退下,融入陰影之中。
主廳再次恢復死寂。沈年走到翻倒的椅子旁,用鞋尖輕輕踢了踢,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爺爺,這次我殺的可不是沈家人,你沒有理由怪我~
他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卻殘忍得令人膽寒。
*
地窖。
潮濕的霉味混合著新鮮濃重的血腥氣,在污濁的空氣里沉重地彌漫。那盞左右搖晃的白熾燈投下不穩定的光暈,將地上三具歪扭尸體的影子拉長、扭曲,如同怪誕的舞蹈。
沈歸靈靠在冰冷的磚墻邊,微微喘息。原本濕透的衣物上,又沾染了地窖的污跡和噴濺的猩紅。他垂著眼,目光掃過眼前的三具尸體,起身撿起地上掉落的黑色手槍。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因搏斗而發熱的神經稍稍冷卻。
他檢查了彈夾,子彈是滿的,一顆不少。
沈歸靈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槍身上冰冷的刻痕,眼神沉靜如水,深處卻燃著幽暗的光芒。
沈家族訓第一件事便是不能把槍口對著自已人,所以只有是沈年先動了殺心,他接下來的所有行為,才能被定義為合情合理。
按照他之前的計劃,探查清楚李家的情況后,他就會安排莫然冒充沈謙的人向沈年施壓。以他對沈年的了解,沈年必然不會順從沈
可就在剛剛,沈年發瘋時,行隱隱透露出了一絲內情,沈歸靈便猜想,或許不需要莫然了,鄭松的到來才是最好的契機點。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悄無聲息地將自已隱藏在燈光搖曳的陰影死角,槍口微抬,準星虛虛地指向那扇通往地面的鐵門。
等了這么久,終于可以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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