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綏爾的反駁顯然和這些老古板不在一個層面。
他們的眼界只停留在白朱拉為妻為母的層面,但傅綏爾已經上升到了大氣層,她看到的是一個女性與整個王朝的奔赴。
夏蟲不可語冰,蟪蛄不知春秋。所有人因為傅綏爾一句話被徹底點燃,紛紛起身看向沈莊,“老爺子,此等風氣不可縱容啊。”
沈莊始終保持著淡定,溫聲詢問:“說完了?”
“沒有。”傅綏爾搖頭,“我還有一句。”
說著,她轉身看向座位上的沈蘭晞和沈清予,“哥哥們,要是沒有能力坐穩你現在的位置,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沈蘭晞淡淡掀眸,波瀾不驚地打量傅綏爾。
沈清予氣笑了,雙手抱胸,“小鬼,別出趟門就忘了自己是誰了?咱們沈家可不一樣,小時候要不是爺爺偏心女孩兒,你早就被我打死了。”
小時候的傅綏爾是殺馬特本特,鼻環、唇環、眉環,再加上五顏六色的頭發,是沈清予看一眼都嫌棄的程度。
傅綏爾只當聽不懂沈清予的外之意,轉頭看向沈莊,“爺爺,剛剛有人說衫衫牝雞司晨,圖謀上位,我就想問,是沈家的公雞都不會打鳴了嗎?否則為什么衫衫不過受到一點關注,他們就迫不及待給她扣上‘牝雞司晨’的罪名?”
沈莊眉心跳了跳,尤其聽見‘沈家的公雞都不會打鳴’,簡直哭笑不得,這是把他也罵進去了。
姜花衫有些意外地看了傅綏爾一眼,她并不是不能自己解釋,但這傻丫頭扛著槍一個人沖到最前面,也太莽撞了。
見沒有人回答,傅綏爾又把目光落在沉默的沈家人身上,“大舅、二舅、小舅舅,還有兩位哥哥?這不是你們應該慚愧的事情嗎?你們要是打鳴打得好,她需要做小姜律師嗎?她現在就該是小姜畫家了。”
被點名的幾人臉色不一,尤其是沈謙。
眾所周知,他因后院著火讓沈家背負了所有罵名,而姜花衫這次出頭,贏得了全國上下一致好評,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替沈家挽回了一點顏面。
沈蘭晞眸光暗瀲,轉而看向一直沉默的姜花衫。
余笙以死明志的時候他就在現場,看慣了奸詐求生之輩,余笙的傲骨的確讓他記憶猶深。但這場對峙里,留給他最深印象的不是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的熱血,而是審判桌上,字跡未干的四個字:
-以“死”明志。
平心而論,作為上位謀劃者,即便那個時候他出手,也只會站在沈家的立場謀劃。所以不管余笙是否選擇嫁禍沈歸靈,她最終的下場一定會淪為棄子。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