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萬萬沒想到沈莊竟將他們與當年那些叛徒混為一談,頓時面色慘白:“初棠,當年之事我們確有愧疚,可他們三族聯盟勢大,我們小門小戶如何抵抗?往事已矣,如今我們早是一家人,你……你難道不信我們?”
“一家人?”不待沈莊回應,跪在地上的沈清予忽然嗤笑出聲,“三叔公是把爺爺當老糊涂了,還是覺得我們沈家人都是被門夾壞腦子的智障?”
“你……”老人沒料到這晚輩竟敢當場頂撞,氣得手指發顫,“我和族長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還有沒有規矩!”
沈清予雖跪在地,脊背卻挺得筆直,清冷的目光如出鞘的劍,氣勢反而壓過了顫巍巍的三叔公:
“族長?都要另立宗祠了,我爺爺又是你們哪門子的族長?”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看了視頻才趕來,那就該清楚,當時那兩位檢察官分明是在誘導余笙嫁禍沈歸靈,妄圖攀咬整個沈家!衫衫這次挺身而出,不僅是救了余笙,更是替沈家表明了立場!于沈家而,這是大功!”
他眼神譏誚地掃過眾人:“可你們做了什么?你們非但沒有半句肯定,反而聯合起來詆毀她,甚至仗著人多勢眾,想逼爺爺將她逐出家門?”
“撇開是非對錯不談,如今外界人人都想知道余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沈家立足a國世家之首,這個時候卻沒有承擔責任的勇氣,以后還有什么面目立足a國?!你們在這個時候,逼爺爺發作衫衫,明擺著居心不良!說!你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這番話如一塊巨石砸進死水,激起千層浪。在場族人幾乎全都慌慌張張地起身辯解:
“胡說!我們一心都是為了沈家!”
“是啊!老爺子,您千萬別誤會啊!”
人群喧囂中,唯有沈航臉色鐵青,無人察覺,他死死攥緊的拳心里已浸滿了冷汗。
三叔公怔在原地,細想之下,枯瘦的身形愈發搖搖欲墜。
他轉頭望向沈莊,見對方絲毫沒有斥責沈清予的意思,頓時心如明鏡,看來這次來鯨港,恐怕是他們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他們已經老了,即便失去沈家的庇護,余生也能勉強安穩。可族中那些孩子呢?前不久沈鈞還召集族人,說要統計有才華的晚輩,由沈家資助來鯨港求學,若真在此刻被分出宗祠,這條登天之路,豈不斷了?
驀地,三叔公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嘶啞帶著喉嚨高聲道,“族長!這次來,我們也是和阿鈞堂兄商議過的,若不是他被衫衫氣暈了過去,此刻也同我們一起站在這了。”
沈家族人都知道,當年沈鈞舍命救過沈莊,沈莊待沈鈞格外不同,這個時候提及沈鈞無非是想告訴沈莊,他們雖然行為有失,但并無謀害之心。
未免沈莊不信,三叔公在人群里尋找了一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拽著沈航的胳膊,“阿航,你快跟族長解釋,這次大家來,都是聽了你父親的安排。”
沈航額頭冷汗密集,抬頭看了沈莊一眼又立馬低下頭,“是!是父親說……”
沈莊卻像是看透了這一切,冷冷道,“阿航,想清楚了再說。”
沈航受不住沈莊的施威,閉著眼睛,盲目點頭,“是!爸爸因為身體原因不能親自過來,特意囑咐我召集族里的長輩一起勸阻老爺子。老爺子,天地明鑒,我們真的沒有歪心。”
沈莊閉了閉眼,擺擺手,“既然冥頑不靈,那我就替你的父親好好教訓你。老二,你不是不想跪嗎?既然如此,你去打斷沈航的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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