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第二天上午,陳默四人剛進教學樓,就被輔導員緊急叫去了行政樓會議室。
推開門,里面已經坐滿了人——校長、校董事長、各系主任,以及一個西裝革履、滿臉怒容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一見四人進來,猛地拍桌而起:“就是你們幾個打了我兒子?!”
四人聞均是一愣,而后瞬間心領神會。
這是來算賬的了。
張德海猛地拍了下桌子,唾沫星子飛濺:“你們幾個,簡直無法無天!”
他手指幾乎戳到陳默鼻尖,“連學長都敢打?還有沒有校規校紀了?!”
趙鐵柱梗著脖子:“是他先騷擾......”
“閉嘴!”張德海厲聲打斷,“我兒子品學兼優,怎么可能騷擾女生?”
他轉向校領導,“這幾個學生暴力成性,必須嚴懲!”
陳默的輔導員小心翼翼道:“張董事,是不是應該先調查一下......”
“調查什么?!”張德海冷笑一聲道,“監控都拍到了他們打人!這種害群之馬不開除,難道留著敗壞校風?”
楊銳雖然心里有些膽顫,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是張學長先推的溫學姐!”
“放屁!”張德海氣得暴跳如雷,“我兒子從小連螞蟻都不敢踩!怎么可能推人?”
陳默聞內心一陣冷笑,哦,對,你兒子從小螞蟻都不敢踩......剛剛還說監控看到我們打人了,現在就只口不提監控了?
然而,不僅如此,張德海指著四人,一一罵道:“看看你們這副德行——”
“你!”他先指向趙鐵柱,“體育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看就是暴力分子!”
“你!”又指向楊銳,“整天窩在寢室和機房,一看就心理陰暗!”
最后他又瞪向陳默:“還有你!帶頭的吧?一看就是社會混混!”
會議室鴉雀無聲。
幾位校領導交換著眼色,校長盯著陳默若有所思——這學生怎么越看越眼熟啊?
張德海見校領導們還在猶豫,冷笑一聲,轉頭朝門外喊道:“明明,進來!”
門被推開,張明低著頭走了進來,臉上還貼著幾塊創可貼,走路時故意一瘸一拐的,活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爸......”他聲音哽咽,眼眶發紅,“我、我沒事,你別為難學弟們了......”
趙鐵柱瞪大眼睛,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他媽——”
“鐵柱!”陳默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冷靜。
張明偷偷瞥了趙鐵柱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隨即又換上那副受害者的表情,聲情并茂地開始表演:
“校長,各位老師,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他吸了吸鼻子,聲音顫抖,“昨天我只是和溫學妹聊了幾句,他們四個就沖過來,二話不說就動手......”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又扯開衣領,露出肩膀上的一塊淤青:“你們看,他們下手多狠......我、我連還手都不敢......”
楊銳只覺得自己差點就要忍不住吐出來了,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惡心的人,主打的就是一個顛倒黑白!
童玄掐指一算,低聲嘀咕:“此子面相奸詐,必遭天譴。”
張明卻越說越激動,甚至擠出了兩滴眼淚:“我真的只是想和學妹交個朋友,他們卻說我騷擾......我張明從小到大,連女生手都沒碰過,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他說著,還故意往校長那邊靠了靠,一副尋求庇護的樣子。
張德海見狀,立刻拍案而起:“聽聽!我兒子都被打成這樣了,校方就不應該包庇這群混混!”
“今天必須開除他們!!!”
當“開除”兩個字從張德海嘴里擲地有聲地砸下來時,趙鐵柱、楊銳和童玄的臉色瞬間變了。
趙鐵柱的拳頭還攥得死緊,可指節卻已經泛白。
他死死盯著張德海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喉嚨里像是堵了塊燒紅的炭,又燙又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