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老實了一輩子，眼前這人又是干部，怕他是不知道消息，回頭再來找自己麻煩：“供銷社那邊你沒去著？”

干部呵呵一笑，揚了揚手里的藍子：“看了，買了兩只。媳婦坐月子，可不敢給她吃凍的，凍的家里爺們吃，媳婦給她買只活的。”

老范一邊給干部抓雞，一邊動了心思：“是啊，自己家又沒坐月子的，買只凍雞才一塊來錢，四五斤的雞，買回去全家能敞開吃一頓，自己賣一只雞出去，換一只雞加一件棉服，這買賣做得。”

熬到下午，終于把帶來的六只雞賣完了，買主一看就是那種不差這幾塊錢的，人家就樂意買好的吃。

老范收拾好背簍，快步趕到供銷社門口，花了一塊三毛錢挑了一只大的。

撕開上面的塑料膜一看：“這還是只生過蛋的老母雞？”

老范以為自己撿到便宜了，卻沒想東大那邊就是這種淘汰的蛋雞最便宜，這次鄒臨天的大采購讓每只雞還漲了五毛人民幣的價。

給孫子們的棉衣也要買回去，四個孫子一人一一件新衣服好過年，穿得暖和一點也免得老是感冒。

農村孩子泥地里打滾撒潑，在售貨員的推薦下，買了三件土黃的沙漠迷彩，農村就這個顏色賣得最好，唯一的孫女當然是老范這輩子沒見過的亮粉色。

六只雞賣了三十多塊錢，四件衣服就花去32，算是把老范掏干凈了。

棉服的面料是從東大進口的聚酯纖維，自己織成布，里面填充的是彭總從北疆送回來的棉花。

書記處為了讓百姓盡快穿上衣服，每件衣服還補貼了一塊錢，用鄒臨天的話來說，這些棉花都是百姓孩子在提供廉價勞動力，現在算是反哺，明年成本下來，今年補出去的錢就回來了。

回到家，家里的蜀道山對老范今天堅持立場不動搖的行為表揚了一番，又對他給孫女挑選的衣服表示滿意，然后又夸了他買一只凍雞回來，是會過日子的人，直把從來沒聽過什么好話的老范樂得找不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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