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箏面帶微笑,“聽說滎陽鄭家有一種觀賞植物,潔白如玉,柔軟像云朵,能送些給我嗎?”
她語氣輕柔,笑容甜美,卻讓鄭長榮后背發寒,她怎么連這種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家母獨愛白玉棉,所以特意建了一座白玉棉農莊,平時視若珍寶,誰都不許碰。郡主,實在抱歉。”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么看上了白玉棉?除了觀賞,毫無用處。
難道,也是喜歡這白玉棉?
云箏語氣淡淡的,“哦。”
鄭長榮心中忐忑不安,摸不透她的心思,未知是最恐怖的。
崔長洐不樂意了,“就這樣?不掐斷滎陽河的上游水?”
對他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對鄭長榮怎么就這么輕松放過了?
這不公平啊。
鄭長榮氣的直瞪眼,“表兄。”
哪有這樣的?還是不是親人了?
云箏把玩著茶杯,慢悠悠的開口,“不急,哪天要是有天火,把白玉棉全燒了,那就有意思了。”
鄭長榮臉色一白,“燒了?”
云箏眨巴著眼睛,“是啊,一把天火全燒了,世人就會懷疑滎陽鄭家是不是遭了天譴?”
“啊,到時河畔露出一塊石碑,寫著,滎陽鄭家,天命所歸……”
這一招接著一招,全是極陰損的招數。
最后,還來一個天命所歸,這要坑死整個鄭氏一族啊。
鄭長榮毛骨悚然,這絕對是威脅,“我送,我送,你要多少,我讓人去取!”
云箏隨口說道,“十萬株。”
鄭長榮滿頭大汗,“沒有那么多,一萬株吧。”
這一次,云箏沒有為難他,“行,我很好說話的。”
鄭長榮愣住了,她一開始就想要一萬株吧。
聽完全過程的張總管:……損,還是你損!
崔長洐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他對云箏的心計和手段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她不是普通閨閣女子,眼界,心胸,手段比起那些官場老油條都不差。
甚至,多了一絲年輕人特有的銳氣和犀利。以及,有恃無恐的強大底氣。
她的背后站著皇上,還站著九千歲,整個明鏡司對她都服服貼貼。
怎么辦?更想要了!
谷雨哈哈一笑,“沒錯,郡主是世間最好說話,最大度的人。”
眾人送了他一個白眼,馬屁精,閉著眼睛說瞎話,真的好嗎?
孫守信快步走過來,“大人,初選的名單出來了,您看看。”
云箏伸出手,“行,拿來吧。”
云箏的注意力轉移了,鄭長榮長長吐出一口氣,冷風一吹,這才發現后背衣服濕透了。
他心思一轉,站起來說道,“聽聞沁園的景觀是一絕,我想去參觀一下,表兄,走,我們一起逛逛。”
他沖崔長洐使了眼色,崔長洐毫不猶豫的跟著他走了。
云箏抬起頭,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嘴角輕輕上揚。
其實這兩人都是青年才俊,手段心計都不差,唯獨把世家的聲譽和傳承看的比自已的命還重要。
這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張總管無意中瞥見了這一幕,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扭頭。
媽呀,這妖孽還想干什么?
崔長洐表兄弟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眼的風景線,前來攀談的商家不計其數,拼命巴結,討好的話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