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條條的細看,越看,神色越古怪。
“前世,南粵國和平西侯府結盟,葉宜蓁和江聞舟在南粵重辦一次婚禮,舉國同慶。”
前世今生?啥玩意?
“婚后,江聞舟成了南粵太子,葉宜蓁成了太子妃。”
厲無恙涼涼的說道,“這也算是南粵國的老傳統了,贅婿登基為皇,公主為后。”
“不過,這真的不是他臨死前的臆想嗎?”
皇上也這么認為,并沒有當真,繼續往下看。
“三年后,西凌國犯邊,葉大將軍率領西北軍拼死抵抗,大齊士兵死傷無數。”
“南粵和西凌結盟,一南一西夾擊,可惡。”
縱然知道是假的,但看到這里,皇上臉黑了,晦氣。
“咦,這是什么?大皇子和二皇子宮中暴斃,三皇子去了南粵戰場監軍,致殘?”
“四皇子去了西北戰場監軍,搶過指揮權,貪功冒進,致使西北軍潰敗,邊關失守,卻強行壓下消息,殺良冒功……”
皇上氣的面紅耳赤,“畜生,朕要殺了他。”
厲無恙輕聲勸道,“皇上,這供詞未必是真的。”
皇上連連運氣,將怒火壓了下去,是假的,假的!
沒有人能未卜先知。
但,心里就是莫名的不舒服,感覺真的發生過般。
他繼續往下看,眼睛一亮。
“九皇弟,你是好樣的,西北戰場出了紕漏,是你趕去救援,強勢接過指揮權,一戰成名,一舉打敗了西凌國,阻止了他們侵吞大齊的野心。”
沒想到九皇弟還有軍事才能,看不出來。
厲無恙又一次提醒,“未必是真的。”
他還是這句話,不卑不亢,不驕不躁。
皇上微微頜首,“四皇子生怕被追責,所以先下手為強,帶人逼宮,害死了五皇子和一眾宗室……”
“混賬東西,朕要殺了他。”
厲無恙發現病中的皇上易怒易暴躁,情緒極為不穩定。
“皇上息怒,江聞舟死了,他所說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皇上揉了揉眉心,也不知怎么回事,整個人特別浮躁。
可能是喪子之痛,加上身體病痛,一點就炸。
“差點上了那狗賊的當,他就是臨死前的發瘋,一派胡。”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認認真真看完了所有供詞。
他沉默了良久,忽然問道,“九皇弟,他說錦云是妖孽,你怎么看?”
厲無恙神色不變,平靜無波,“對平西侯府來說,她確實是禍害,是妖孽,但對大齊來說,她就是能臣,于國于民都有功。”
皇上微微頷首。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通傳聲,“皇上,該喝藥了。”
大太監捧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黑乎乎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皇上一看到這藥湯就難受,“又喝,煩死了。”
鬼醫開的藥效果好是好,就是太難喝了。
“皇上,喝了藥才能快點好起來,早日處理政務,奏折都堆成小山了。”
皇上捏著鼻子,閉上眼睛一口氣喝了,好想吐。
大太監立馬送上兩小碟點心,皇上看了一眼,“這是什么?”
大太監笑道,“是杏仁酥和松子糖,錦云郡主讓您喝完藥甜甜嘴。”
他不得不承認,錦云郡主的手段高明,她不在眼前,但處處是她貼心周到的細節。
春雨潤物細無聲,一步步瓦解皇上的心防。
都是皇上愛吃的,皇上嘴角輕揚,拿起一顆松子糖扔進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化開,將苦澀的藥味壓了下去。